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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:《大学》032:诚意章解(十二)(2013.12.10)
发布日期:2020-05-22   点击:

各位群友,晚上好!从今晚开始,本讲座的直播,再增加“闻道群”的群友,有25个群同时直播了。欢迎新老朋友来一起学习经典。上次我们学习的是《大学》之中的“为人父,止于慈。”今天我们来谈谈“与国人交,止于信。”

【32】与国人交,止于信。

对此,《礼记正义》、《四书章句集注》都没有任何解释,但我们却还是要解释一下“国人”二字。

【甲】仁敬孝慈以及信,皆须从我而做起。欲学圣贤君子道,关键之处即责己。

我们用了几次讲座,讲的只不过是《大学》中的几句话,即“为人君,止于仁;为人臣,止于敬;为人子,止于孝;为人父,止于慈”,今天讲最后一条“与国人交,止于信”。

在“为人君”、“为人臣”、“为人子”、“为人父”、“与国人交”五者之中,都有一个“人”字,但是,唯独“与国人交”之中的“人”与前面四个不同。

有何不同?前四个“人”所说的都是在君、臣、子、父之位的那个“自己”,“与国人交”中的“国人”却是“他人”。

可是,是谁“与国人交”呢?当然也是“自己”,只不过没有说“自己”身居何位。那么,这个“自己”是谁?

是不是“人人”?是不是“交友之人”?不能说不是,但不全是。固然,“人言为信”,人人都言行都可信,这是期望,但在现实中是不可能“人人”都能做到的。

固然,“朋友”的双方,各自都要讲究“诚信”,但是,不能说只有“朋友”之间要如此,“人人”都应该如此。

那么,这里所说的“与国人交”的人是谁呢?是“为人君”者,“为人臣”者,“为人子”者,“为人父”者,总而言之,是“学君子之道者”。

为什么说是“学君子之道者”?因为《大学》所讲的是“大人之学”,是“君子之道”。此学“人人”可学,此道“人人”可行,事实上却不可能做到“人人”都能学、能行。

能学“大人之学”,能行“君子之道”,然后可以成“君子”。能学而不学,能行而不行,便是“自暴自弃”之“小人”。

《中庸》说:“或生而知之,或学而知之,或困而知之,及其知之,一也。或安而行之,或利而行之,或勉强而行,及其成功,一也。”

从谁开始学起、行起?强求不得。能“志于仁”而“笃行之”之“士”,便是“君子”之始。孟子说:“自暴者,不可与有言也;自弃者,不可与有为也。”

也就是说,自暴之人,无法跟他一起说“大人之学”;自弃之人,无法跟他一起行“君子之道”。这种人,就是孔子所说“唯上智与下愚不移”之中的“下愚”。

然而,春风吹来,万物发生;秋风吹来,万物萧瑟。天下君子,持守道义,无动于外;天下小人,随风而动。

当“大人之学”兴盛之时,当“君子之道”兴盛之时,即天下有道之始。孔子说:“君子之德,风;小人之德,草。草上之风,必偃。”

志士之志,只能自立;志士之行,必须自行。他人代替不得,也强迫不得。学“大人之学”者,行“君子之道”者,都需要“从我做起,从当下做起”,而“责无旁贷”。

【乙】身在城中得教化,然后可以知礼义。民着初萌而蒙昧,为人则须遵礼义。

在“与国人交”之中,“国人”的“国”字意味着什么?为何用“国人”二字,而不是用“国民”二字?

生有人的形体,也有恻隐之心、羞恶之心、辞让之心、是非之心,但是,自己却不知到拥有这些,更不知到去修养扩充而使之完善,更不知礼义,则谓之民。

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民,萌也。”犹如草木初发芽,所以谓之“萌”。犹如“黎明”时分,太阳之光可见,但是,天下未明,所以谓之“黎民”。

因为已经具备了“仁义礼智”之“四端”,却开不知自身已经具备,更不知修养扩充而使之完善,所以,处于蒙昧状态,需要“启蒙”。

“黎民”得到“启蒙”,从“蒙昧”状态开始知道“人之初,性本善”,而且知到修养扩充,然后谓之“人”。

所谓“国人”,首先意味着其中有了君臣,当然,君臣有教化和保护黎民之责任。能保护黎民,是君臣的第一要务;能教化黎民,然后君臣才可谓尽职尽责。

.一国之君臣,能保护黎民而未能教化,则只能说是“国民”;进而能使黎民得到教化,从而使之修养扩充其善心善性,知到遵循礼义,然后,才能从“国民”进而成为“国人”。

如果能使“国人”继续修养扩充,而达到仁义礼智信俱全,则能合于人道,则谓之“天民”;德行足以通达天地之道,然后谓之“天人”。

所谓“与国人交”,则是指“我”与国中已经得到教化,知到遵循礼义的人相交往,而不是与不知善心善性、不知礼义之人来往。

天下有各国,各国有各家,各家有各人。要使天下有道,其根本在于各国;要使各国有道,其根本在于本国;

要使本国能国泰民安,其根本在于各家;要使各家和睦善良,其根本在于各人;要使家庭中各人能向善行善,其根本在于“自身”。

孟子说:“人有恒言,皆曰天下国家。天下之本在国,国之本在家,家之本在身。”如果再进一步来说,要使自身能善能正,其根本则在于诚善之心。

所以,“与国人交”的关键,不在于“国人”,而在于“我”,在于“我”之心意是否能诚敬。怨天尤人,推卸责任,便非《大学》之教,便非“君子之道”。

【丙】天地交合万物生,交友以德辅仁义。君子之交淡如水,小人之交甘若醴。

“交”,这里是指“接人待物”的处事原则。但是,真一道子先生曾经指教说:不要小看了这个“交”字,天地之交能使万物发生,可见这个“交”字有多么重要。

人与人之间的“交”,必然有言有行。从“言”来说,不应该是随随便便地“你一言,我一语”,信口开河而不谨慎,则“交”有何益?信口雌黄而不负责任,就更不用说了。

从“行”来说,不应该是从自身的私心、私欲、私利出发的“你来我往”,而是“真诚待人”,“尽职尽责”、“兢兢业业”。

要学习“大人之学”、“君子之道”,就不能存有“与圣贤君子交流”的心态,而是“虚心学习、恭敬诚恳”的心态。

因为当前人们所谓的“交流”,恰恰偏于“你一言、我一语”,希望从中“碰撞出火花”,甚至是根本不把自己当做“学习者”,而是与圣贤君子“平起平坐”。

更有甚者,就是海域圣贤君子之言行,指摘圣贤君子之言行,那是用自己所定的标准去衡量何为精华、何为糟粕,然后再去“取其精华、去其糟粕”。

降低一些层次来说,如果认为是在“听老师讲课”,那也就不是“平等地交流”,而是作为“学习者”,那就应该虚心学习请教。

否则,那就不是“师生”关系了。当然,根本不认可“讲课的人”在“讲课的时候”是“老师”,那也就不必“听课”了,但也不应该扰乱“课堂”。

学习“大人之学”、“君子之道”,就要遵循曾子所教导我们的:“君子以文会友,以友辅仁。”呢么,如何理解这句话呢?

凭借着利益而聚合在一起的,不能叫做“友”;凭借着情感的相同而聚合在一起的,也不能叫做“友”。这两者都是“小人之交”。

利益总会有失去的时候,凭借着利益聚合在一起,无利可图的时候,也就是离散的时候,甚至会反目成仇。

情感总会有分歧的时候,凭借着情感聚合在一起,当情感减弱的时候,也就是移情别恋的时候,甚至会反戈一击。

只有志同道合的人聚合在一起才能算是“友”,他们因为道义而自然结合,他们依据礼义而相互交往,他们的言行必须真诚而谨慎。

他们聚合的目的,是为了相辅相助而提高和完善自己的修养,而不是因为相互喜爱,不是因为观点一致,不是为了得到名利,更不是为了胜过朋友。

这才是“君子之交”,而不是“小人之交”。对此,《格言联璧》中有段话说得很好:“君子犹水也。其性冲。其质白。其味淡。其为用也。可以浣不洁者而使洁。即沸汤中投以油。亦自分别而不相混。诚哉君子也。”

“小人譬油也。其性滑。其质腻。其味浓。其为用也。可以污洁者而使不洁。倘滚油中投以水。必至激搏而不相容。诚哉小人也。”

古语说:“君子之交淡如水,小人之交甘若醴(里,甜酒)。”水虽淡而能滋养人,甜酒虽甘却能醉人。滋养人促使人成长,醉人则能伤人。

【丁】诚善而后能可信,信与不信却在人。人而无礼我自诚,君子之言未必信。

经典所载的圣人言行,无私无思,放之四海而皆准,用之庶人而皆益。君子言行,诚敬谨慎,孔子说:“君子名之必可言也,言之必可行也。君子于其言,无所苟而已矣!”

然而,圣贤君子之言行,能合道义而未必能使人相信。所以,孔子说:“言必信,行必果,硁硁然小人哉!”孟子说:“言不必信,行不必果,惟义所在。”

孔子所说的意思是,小人极力追求所言让人相信,所行得到结果,而君子不然。君子应该如何呢?孟子所说的就是君子之所宜。

孟子的意思是,君子之言,不求人一定相信,君子之行,不求一定得到结果,君子所重,在于言行是否合义。

“义”是什么?“义者,宜也。”王船山先生说“义是心中见得宜处”,也就是从良心、良知衡量出来的“宜忌”。

可是,《大学》说:“与国人交,止于信。”这个说法,是不是与上面的孔子和孟子之言不相符呢?当然不是。

“止于信”不是说使众人皆信服,而在于君子内心之诚信。君子之言行,始终要诚,自己内心不相信者则不言不行。

大家都听说过“三纲五常”,其中的“五常”,所指的就是“仁义礼智信”,这是“人”所应当具备的德行。

“仁义礼智信”必须出之于“诚”,而后能“成”。“仁义”而无“诚”,则是“假仁假义”;“礼智”而无“诚”,则是“虚礼伪智”;“信”而无“诚”,则是“自欺欺人”。

“仁义礼智”无不“诚”,然后必“可信”。从《大学》所说的这一段来说,“仁、敬、孝、慈”都能“诚”,然后必“可信”。

如果说“仁义礼智”是一个平面上的“东西南北”,那么,“诚”就是支撑这个平面的“根基”,“信”就是高出这个平面的“总和”。

有专家曾经说,“五常”之中的“信”,有的说是“诚”,有的说是“圣”。我们从“五常”所对应的“五方”来说,“信”又对应“中”。

那么,“诚”、“信”、“中”、“忠”、“圣”,这五者之间是什么关系呢?发心无伪之谓诚,至诚无欺之谓信;用心持守之谓忠,无思无为之谓中;大而化之之谓圣。

上面所说的是君子对待自己内心,如何对待“国人”,那么,君子如何对待“国民”以及其他人呢?我们可以从孔子说的另一段话来得到答案。

孔子说:“不逆诈,不亿不信,抑亦先觉者,是贤乎?”所谓“不逆诈”,意思是说,不在事先认定别人是欺骗自己,也即使不事先把别人当做骗子。

所谓“不亿不信”,其中的“亿”相当于现在我们所说的“臆”,意思是说,不凭空猜测别人不讲信用。

不事先把别人当做骗子,不凭空猜测别人不讲信用,那么,如果别人真是骗子,真是不讲信用的人,难道就等着受骗上当吗?

须知,君子不仅仅有“仁义”,也有“礼智”。所以,君子能通过察言观色、听其言观其行,而及时得知对方是不是骗子或不讲信用之人,这就是“抑亦先觉”的意思。

《礼记》中说:“君子礼乐不可斯须去身。”从此来说,君子不因他人无礼而自己也无礼,同样道理,君子不因他人不诚不信而放弃自己的诚信。

诚不诚,是自己之事;信不信,是他人之事。君子言行始终出于诚意善心,然后可信。犹如日月之行,虽有照不到之处,虽有乌云密布之时,但日月之明不因此而变。

孔子说:“以道事君,人以为谄也。”也就是说,君子遵道守礼,世人必有不知不解的,然而,君子依旧遵道守礼。

孟子说:“非礼之礼,非义之义,大人弗为。”也就是说,世俗之所谓礼义,有貌似礼义而实际上非礼非义的,君子不因此而随波逐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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