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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12子曰:“富而可求也,虽执鞭之士,吾亦为(音围)之。如不可求,从吾所好(音浩)。”
【1】甲骨文之“富”,象房屋之中有壶、壶中已满。其后,房屋之形规范为“宀(音免)”,而壶形则规范为“畐(音扶)”。《说文解字》解“畐”为“满”,是仍取“壶中已满”之义,而非“畐”之规范义也。“畐”之规范义,可由“一口田”之象求之。
“一”,道所生之“一”;“从一”,意谓“人必遵道而行”也,是故,“一”必在上。“口”,人用以发言、饮食、呼吸之“口”;“从口”,意谓发言、饮食、呼吸当合道也。“田”,人已开垦而用以播种五谷之地,人赖此以生存者也。
“福,从示,畐声”,谓诚敬祭祀神灵而得“畐”;“富,从宀,畐声”,谓由“畐”而保其家国。“宀”为内外之界,推而广之,布帛边幅之内谓之“幅”;行走而至于边际则为“逼”。“畐”之音,或“扶”或“必一声”,远古本是同音,而后世分别而生也。
进而言之,“畐”字“从一”,天也;“从口”,人也;“从田”,地也。人在天地之间,须遵天地之道,以生生不已、繁衍无穷。“富”者,是用“宀”以示“家之内”、“国之内”。人顶天而立地,天地人无不有道,地顺天,故“发家致富”必遵道也。
【2】财富可以求则得之乎?夫子曰:如若可求则能得,则即使是卑微而劳苦之“执鞭之士”,亦可以处(音楚)其位而求之;如若不可求而得之,则但依从吾之喜好而已。夫子未明言“富”是否求则必得,亦未明言何为“吾之所好者”。
夫子何以不明言“富”是否求则必得?盖遵道而行则不必“求”,然而有背道而“求”之者。无论是遵道而行,抑或背道而求,其得与不得,皆由天定。然而,遵道而行者,“尽人事以听天命”而已;背道而求者,逆天而行,似乎有求而得之者,祸患已伏于其中。
天所不与,而强取豪夺者,盗贼而已。上犯于天以求富,盗天也;下夺于地以求富,掠地也;中侵于人物以求富,贼人而害物也。以盗掠贼害而求富,有一时暴富者,世俗或以为求而可得,而不知“天道好还”、“天道不爽”。
古今中外,有勤劳而富者,亦有不劳而获者。此非上天有所不公,恰恰是上天之至公。何也?《易》曰:“积善之家必有余庆,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。”天无私覆,是故,天之使人贫富,非天有私心,得之彼或失之此、失之彼而得之此,故莫只看此生、自身之得失。
积善者,其“余庆”未必自得之,犹如“前人栽树后人乘凉”;积不善者,其“余殃”亦未必受于自身。“前因”已是过去,而今之“积善”或“积不善”,只是种未来之“因”而已。有其“因”则必有其“果”,但非为得其“果”方才种其“因”。
【3】夫子何以不明言何为“吾之所好者”?盖人之所“好”者不同,世俗之人所“好”者,在于名利富贵,且以为有求方可得之,故殚精竭虑、劳身犯险而求之、争之;圣贤君子所“好”者,不在于名利富贵,而在于学道修德、尽心尽性、恪尽职守。
因世俗之人所“好”,在于名利富贵,且以为求之方可得,是故,不惜背道逆天、以身发财成功则弹冠相庆,失败则怨天尤人或颓丧而不悔。其所在乎者,是名利富贵之得失,而不知“得道则吉,失道则凶”,是“蔽于人而不知天”。
因圣贤君子所“好”,不在名利富贵,故能虽穷困潦倒而不滥,虽富有天下如尧舜而不以为喜。天作之,人作之,是顺天;天作之,人不作,是逆人;天不作,人作之,是逆天。圣贤君子,既不逆人,亦不逆天,惟有遵道而行。
【4】孟子曰:“得道者多助,失道者寡助。”“多助”者,天助之,地助之,鬼神助之,人助之。《易》曰:“自天祐之,吉无不利。”然则,桀纣之徒,似乎并非“寡助”者,何也?当正人君子尚在时,确是助之者;奸佞小人环伺,看似助之,而实则害之而已。
害及肉体,害之小者也;害及心性,害之大者也。“富”者,肉体之欲也,身外之物也。利欲熏心,则不仁矣;利令智昏,则不智矣。不仁者,心受蒙蔽矣;不智者,性受蒙蔽矣。人之心性受蒙蔽,则枉生为人,岂能通达天地之道也?
钱穆先生曰:“死生有命,富贵在天。此言不可求而必得。……若属可求,斯即是道,故虽贱职,亦不辞。若不可求,此则非道,故还(音环)从吾好(音浩)。吾之所好当惟道。”此所谓“道”,是人之正道,是人之常道。
“死生有命,富贵在天。”闻此言者多矣,信此言者寡焉,由此而行者罕见。至于“富贵险中求”之言,则常常为世俗所传,而由此导致冒险妄行,乃至有因此而不仁不义、不知羞耻、死于非命者。可悲可叹。
7.13子之所慎:齐【同斋】,战,疾。
【1】何谓“慎”?《说文解字》曰:“慎,谨也。从心,真声。”何以用“真”作为表声之象?其心无不真诚,然后能慎。真则无虚伪,诚则无自欺。谨者,言无所苟且;慎者,心无所苟且。心无所苟且者,唯恐心有所不真不诚也。段玉裁先生曰:“未有不诚而能谨者。”
《说文解字》曰:“斋(正体字作‘齋’),戒洁也。从示,齐(音旗)省声。”其上半为“齐”,其下半为“示”。“从示”,则与祭祀鬼神相关;“齐声”,谓斋戒之时,唯恐身心不洁净,唯恐尚有不诚敬者。身心不洁净,则不敬,祭祀则流于形式。
“战”之正体字作“戰”,“从戈,单声”。此“单”字之音,当读为“善”,如“禅让”之“禅”。然而,段玉裁先生《说文解字注》解为“大言”。“戰”字之义,为两军列阵相对,而兵戈在后。取“禅”之义,盖人类不敢“大言”,“大言”则“战”,故由此而引申出“战惧”之义,如“战战兢兢”。但在人类不顾礼义之时,则“战”必“大言”。
夫子何以慎于战?两军对垒,死伤必众,故不敢不慎也。兵者,不祥之器,圣人不得已而用之,是故,圣人用兵,绝非“以戈侵占土地财物”,更非“穷兵黩武”。纵然不得已而用兵,亦必慎之又慎,“苟能制侵陵,岂在多杀伤”,是“仁义”之心也。
析而言之,“疾”者,因外物所伤而卧床不起也;“病”者,因内在之火气而卧床不起也。夫子之“慎疾”,是谨于养身、修德,而不使外事外物伤害身心也。身体者,受性气于天,得形体于大地、父母,且用以担责行事者,故“身体发肤,不敢毁伤”。
【2】夫子之所慎者三,一曰斋戒,二曰战事,三曰疾病。夫子“六十而耳顺,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”,盖修行至于此,则于平时之事无须特加谨慎也,而惟此三事则格外谨慎,可见此三事之重大。谓“夫子无所不谨”,固然不错,然而于“从心所欲而不逾矩”有所未洽。
夫子之慎于“斋、战、疾”,固然是夫子自身如此,然而,《论语》录之,则谓人人应当如此。此为“仁”之当然。“慎斋”,仁及鬼神也;“慎战”,仁及人人也;“慎疾”,仁在自身也。圣贤君子,仁无界限。仁出于己之心性,不待于外。
江希张先生曰:“疾病关乎个人的生命,战阵关乎多数的生命,斋戒预备合神明相交,神明是个人与多数人生命的主宰,所以夫子都特别谨慎。”先言“慎斋”者,敬畏生命之主宰也;次言“慎战”者,敬畏生命也;末言“慎疾”者,敬畏天命也。
无诚则无物,不敬则无礼,故祭祀而不可不“慎斋”。世之不斋戒而行祭祀者,或斋戒而不慎者,鬼神享之乎?为争夺财富、土地、权力、地位而置人于死地者,其有恻隐之心乎?庸庸碌碌、昏昏噩噩者,乃至为名利而浪费、伤害身体者,其父母忧之乎?悔愧于人生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