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078:《论语·泰伯》006(2016.09.20)
【学友好!济南大学赵宗来敬礼。今日有205群,宗来亲手逐群分段贴文,隔十分钟一大段;所至之群,必是应邀;若有垂询,敬请小窗留言待答,群中不答。此虽名为“讲座”,实是宗来自学所撰。敬学《论语》,不敢鉴评,只敢学习而躬行。文稿皆在121893048空间日志,任凭阅览、转贴。愿学者欢迎,不愿者请自便。此后,若无特殊情况,不再接受加群邀请。】
8.13子曰:“笃信好(音浩)学,守死善道。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。天下有道则见【同现】,无道则隐。邦有道,贫且贱焉,耻也;邦无道,富且贵焉,耻也。”
【1】“笃信”者,为人敦厚而守信也;“好学”者,以学为乐且能躬行也。若非“笃信”,则其学或难以心态端正,或自作聪明而“聪明反被聪明误”,或不能持之以恒,乃至用其所学以行其不当行之事。是故,学习“圣贤君子之道”者,必以“笃信”为前提。
若非“以学为乐”,其学只是凭一时之兴趣、随一时之风气,则非所谓“好学”。若不“躬行”,亦即不能有“孝悌忠信”之行,不能“学而时习之”,只是学习以谋求名利权位,亦不可谓之“好学”。所谓“好学”者,其“好”发自其内心,而非由乎外也。
所谓“守死善道”,近于“仁以为己任”而“死而后已”,但不止于“仁”,且虽于生死之间,亦必守持善道而不渝也。“笃信好学”者,学“人道”也,即学以成“仁”之道;“善道”者,既已涵括“人道”,亦能通达“三才之道”也。
“守死善道”,不可改为“死守善道”。“守死”者,守善道而不避死也;“死守”者,或抱必死之心而守善道,或不知经权而不知变通也。常闻有为个人幸福、个人成功而学习“中华传统文化”,或为富国强兵、弘扬文化者,非“志于仁”、“志于道”者也。
【2】何谓“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”?“危”者,已呈现其“乱”之征兆而不可免也;“乱”者,已有“臣弑君、子弑父”之事矣。“臣弑君”,则“君不君、臣不臣”矣,是朝廷之“乱”也;“子弑父”,则“父不父,子不子”矣,是邦国之“乱”也。
何以“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”?君子之学习修德,以行道也。既曰“危邦不入”,则此所谓“邦”,非所居之邦,更非父母之邦。既危之邦国,则“朝廷”以及“邦国”已有“乱兆”,虽入其邦国,亦无法行道于其邦国矣,“入”又有何益哉?
所谓“乱邦不居”,谓邦国已“乱”,“臣弑君”则君子不居于其朝廷,“子弑父”则士民可离其邦国。士君子怀德而行道,不能行道于危乱之邦,非弃其德也,非弃其道也,亦非急于一时而必行其道也。不能“兼善”,则“独善”可也。
【3】前之所言者,有“危乱之邦”,亦有不“危乱之邦”,故可以“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”。当“天下有道”之时,谓尚有可以行道之邦国,则能以其德而行道;当“天下无道”之时,各邦皆“无道”也,虽有德而无法行道,则怀其德而不入于仕途。
“天下有道”,谓有可以行道之邦,然而,并非“天下”已经“合道”,故君子可以现身于天下以“行道”也。“天下无道”,则君子虽自身“知道”而无处可以“行道”,既不能“行道”,则君子不强行也。强行者,无益于“天下”,而只能徒然害其身而已。
君子之行道,非为某一人也,更非为某位君主,非为某位君主或群体保其国土、权位。孟子曰:“天下有道,以道殉身;天下无道,以身殉道。未闻以道殉乎人者也。”“天下溺”则“援之以道”,惟有“行道”方能拯救“天下之溺”。
“天下有道”或“天下无道”,固然在于人之是否学道、修道、行道,然而,一者,天运自有其数,当“天地闭”之时,“贤人”惟有“隐”而已,强行不得。再者,君子怀德,遵道而行,虽不能“行道”,却必能“遵道而行”,如此而“居易俟命”也。
【4】“邦有道,贫且贱焉,耻也。邦无道,富且贵焉,耻也。”谓君子可“行道”则必行,不可“行道”则不强行,是故,当“邦有道”之时,可行道而不行,由此而至于“贫且贱”,是耻辱之事;当“邦无道”之时,无法行道,却至于“富且贵”,亦耻辱之事。
“邦有道”之时,贤人君子可以“修己以敬”、“修己以安人”,乃至“修己以安天下”,然而,吾人若无德无能,使自身贫穷而使父母妻子饥寒交迫、受人鄙视,竟然不以为耻,则可谓“自暴自弃”之人,其亦不足以为“小人”矣。
“邦无道”之时,既然不能“行道”,然则吾人竟然“富且贵”,则其“富”往往是不仁不义之所得,其“贵”则或“同流合污”,或“为虎作伥”、“助纣为虐”而得。如此而不知羞耻,则丧失其良心、良知矣,岂不哀哉?
“邦无道”、“天下无道”之时,君子“独行其善”,其养家糊口亦当以“更夫”、“守门之士”可也。“邦有道”、“天下有道”之时,吾人不可不致力于“修身,齐家,治国,平天下”也。愿与学友共勉。
8.14子曰: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”
此章之义,可与“为人君,止於仁;为人臣,止於敬;为人子,止於孝;为人父,止於慈;与国人交,止於信”并参。所谓“不在其位”者,如“君”居“君位”,则当思“正己”;“己”既“正”,则其言行举止、政令教化亦可以“正”,则“政”可以通行矣。
倘若不思“正己”,却谋求“正人”,则“其身不正,虽令不行”矣。譬如,为君者不思“正己”,而谋“正其臣民”;为臣者,不思“正己”,而谋“正君”;为子者,不思“正己”,而谋“正父”;为友者,不思“正己”,而谋“正人”。如此者,必所不能。
再者,如程子所言:“不在其位,则不任其事也,若君大夫问而告者则有矣。”此谓各自尽职尽责,而不越俎代庖也。为君而任臣之事则“君不君”,为臣而任君之事则“臣不臣”,为子而任父之事则“子不子”,为父而任子之事则“父不父”,皆“非礼”也。
“非礼”则无序,无序则不和。是故,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”,亦谓不可“非礼”也。譬如,为君者,竟然任臣之事,则“君臣”之职责紊乱;为父者,竟然任子之事,则“父子”之尊卑紊乱。其他以此类推。是故,能使人人各得其位、各尽其责方可。
8.15子曰:“师挚(音志)之始,《关睢》之乱,洋洋乎盈耳哉。”
师挚者,鲁国之乐师,其名为挚。“始”谓行祭祀之礼时先从太师演奏“升歌”开始。《关雎》谓《诗经》首篇,“乱”谓乐曲之结尾。乐曲结束时,歌唱与乐器相“和合”,亦称“合乐”。“洋洋乎盈耳”,谓乐曲使人闻之而舒畅、开阔、美妙。
夫子言“师挚之始”,谓乐曲之能“洋洋乎盈耳”,必先有德能如“师挚”之人,然后能使其“始唱”者正;乐师正,然后乐者能各得其位、各尽其责,乐曲能雅正、和谐。《关雎》,雅正之乐曲也;“洋洋乎”,韵律和谐也。有序,而后能和谐。
《关雎》者,“后妃之德也,风之始也,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”,人必当修德而至于“诚意正心”;“《诗》言志”,若男子无君子之志,女子无淑女之善,则无以言其他。“乐得淑女以配君子,忧在进贤,不淫其色”,而任用“乐者”,亦必用贤而乐曲不淫邪。
《关雎》为《诗》之始,亦可谓《诗》之总纲,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之道,皆寓于其中矣。“君子淑女”者,“修身”也。“《关雎》之乱”,必及于“琴瑟友之”、“钟鼓乐之”。“琴瑟友之”者,“家齐”也;“钟鼓乐之”者,“国治、天下平”也。
由“始”而言及“乱”,犹如“自始至终”、“善始善终”也。“自始至终”,则“由本及末”皆井然有序也,“善始善终”,则“思无邪”而贯穿始终也。有此而后能有“洋洋乎盈耳”之效。“为人处世”以及“从政行道”之道,无不如此。
是故,此章之义,非赞美“师挚”,亦非赞美其乐曲,而在于以“乐曲演奏之道”而明“礼之用,和为贵”,明“修齐治平”之道。是承上一章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”而来,只是此章乃是从“各得其位,各谋其政”而言也。
【今晚所学,到此结束。多谢诸友。若有垂询,敬请小窗留言直说,所答仅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,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敬请告知,宗来将立即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,悉听尊便。诸君再见!晚安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