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091:《论语·子罕》010(2016.12.2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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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18子曰:“吾未见好(音浩)德如好色者也。”
孟子曰:“规矩,方员【同圆】之至也。圣人,人伦之至也。”何谓“圣人”乃是“人伦之至”?意谓“圣人”乃是在人间极尽“为人之道”者。然而,从行“为人之道”而至于极尽“为人之道”只是“为不为”,而不是“能不能”。
生而为人,无不能“行为人之道”。能行而不行,则可谓自弃之人;能行而不尽心尽力,则只能是平庸之人,终究不能“极尽为人之道”。世间“能行而不行者”与“极尽而为人之道者”总是极少数,而“能行而不尽心尽力者”总是最为众多之人。
何以如此?世间人人,生来无不有“德”,亦无不以为“缺德”是咒骂之辞,然而,能知“保全先天之德”者,能“注重修养成全其德”者,却往往不多。此无他,只是“好德如好色者”罕见而已。“好德”者,用心于保全、修养其德;“好色”者,用心于追逐情色名利。
并非世人“不好德”,只是因其不注重修养心性,不注重保养其“浩然之气”,因此,禁不住“情色名利”之诱惑,与之相伴者便是“情色名利得失”乃至“生死”之威胁。惟有“好德胜过好色者”,能经受得起诱惑与威胁。
夫子“未见”“好德如好色者”,只因“罕见”而至于当时“未见”,且可谓“欲见”而“未见”,非否定天下之人也。“好色”非罪过,“好色胜过好德”,则“心性”难以胜过“情色名利”之诱惑与威胁,其“德”难免受蒙蔽矣。
9.19子曰:“譬如为(音围)山,未成一篑(音愧),止,吾止也。譬如平地,虽覆一篑,进,吾往也。”
欲“好德胜过好色”,不仅必须“好德”,且必须“修养”。“修养”者,既须“修心养性”,亦须“养浩然之气”。“修养”并非脱离人群、放弃人事,而是于时时处处“修养”,夫子以“为山”、“平地”作譬喻而明之。“篑”犹“筐”也。
“为山”,堆积土石而成假山也。堆积假山者,必先有既定设计规模而后建造之,是故,建造者若在即将建成之时,缺少一筐土石而停止,亦不可谓之建成。学习圣贤君子之道者,其修养纵然至于“贤人境界”,倘若就此停止修养,则终究不能成就“圣人之德”。
“平地”,填土于坑穴而使之平整也。每填入一筐土,则接近平整一步;只要填土不止,则能终究使坑穴变为平地。坑穴,犹如人之缺欠、弊病。人有缺欠、弊病并不可怕,但能悔过而逐步纠改,则必能愈来愈趋于善;若不知悔改,则终究抱残守缺矣。
“为山”犹言“存天理”,“平地”犹言“灭人欲”。“存天理”者,“好德”之举也。“好德”而自满、自足、自止,则君子不足以成贤人、贤人不足以成圣人,亦即不能“极尽为人之道”矣。“德”惟有自修,他人替代不得;止于修德,亦惟自止而已。
“正邪不两立”,“正者”若能“立”,则“邪者”不足以“立”矣。然而,“正者”欲“立”,必从“好德”而“存天理”入手,若有丝毫缝隙,则“邪者”必趁虚而入。因而学习圣贤君子之道而修养、修行者,须“存天理”而“灭己之人欲”。
真一道子先生曰:“人欲不灭,天理不立。”凡人学习君子之道,既有此志,则须“灭人欲”,否则终究不能成就“君子之德”,更何况“圣贤之德”哉?改过不难,不欲改则难;进德不难,自止则自弃矣。朱子曰:“其止其往,皆在我而不在人也。”
9.20子曰:“语(音欲)之而不惰者,其回也与【同欤】!”
修德者必“好学”、“敏行”方可。颜子,名回,字子渊。颜子闻听夫子之言语,不疑夫子所传之道,而唯恐自身所解有错有误,唯恐自身未能躬行,如此“好学”而“敏行”,因而德进而不止也。“怠惰”虽非“自止”,却是“停顿”。
本来人人无不有“先天之德”,何以能成就“圣贤君子之德”者不多也?有经典而不读者,不必多言矣。读经而半信半疑者,读经而不敏行者,不能成就“君子之德”。纵然已有“贤人之德”,如若“为山”而“功亏一篑”,亦终究不能成就“圣人之德”。
夫子曰: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?”所谓“时”,即“时时处处”也。曾子曰:“仁以为己任,不宜重乎?死而后已,不亦远乎?”所谓“死而后已”,即“终生奉行而不懈”也。人既生而为人矣,岂能有一时一地而违背“人之心性”也?
种修养的人,才能见贤思齐,才能不断提高自己、完善自己。这也是我们可以学习的吧?
9.21子谓颜渊,曰:“惜乎!吾见其进也,吾未见其止也。”
夫子何以谓颜子可惜?颜子修德而不止,由“贤人境界”而近于“圣人境界”矣,却未料不幸英年早逝,夫子知颜子之进德不止,而叹未能得见颜子必至之境。修德在己,而“死生有命”。正因“死生有命”,是故夫子深为颜子而叹惜也。
人而不学,则不知“道义”;知“道义”而不笃信、敏行,则终究不能成其德;虽有躬行而有怠惰、停歇,则不能“进而不止”。修德而进,犹如逆水行舟,倘若不进则必退。是故,进德在己,至于所达,则不尽在己也。能知此道而行之,则“夭寿不贰”矣。
9.22子曰:“苗而不秀者,有矣夫(音扶)!秀而不实者,有矣夫(音扶)!”
何谓“苗”?五谷既已萌芽,则谓之“苗”。何谓“秀”?五谷开花秀穗,则谓之“秀”。何谓“实”?五谷既成而果实丰硕,则谓之“实”。夫子之言曰:就五谷而言,或有芽苗既生而未能秀穗者,或有虽能秀穗而未能成为丰硕果实者。
人之有“善良本性”为“先天之德”,犹如“良种”既已种于心田之中;遇事物而“善良本性”自然呈现,犹如五谷之芽苗;“善良本性”修养而意诚心正,犹如五谷之秀穗;“善良本性”修养而至于“尽性”,犹如五谷之成丰硕果实。
何以有“苗而不秀者”与“秀而不实者”?其因盖有二焉。一者,自身之因;再者,天命之事。所谓自身之因,或知经典而不学,或对经典半信半疑,或不笃不坚而半途终止。所谓天命之事,则非“人所能决定”者。故学者惟有“尽人事”,而后“听天命”。
9.23子曰:“后生可畏,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?四十、五十而无闻焉,斯亦不足畏也已!”
“后生”者,生于吾等之后者也。人常有“自高自傲而轻视后生”而不知“后生可畏”之弊。己德不修,固然愧对后生;己能修德,则“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,以身作则,然而,却不能意谓“来者之不如今”。
“可畏”,可敬畏也,非可畏惧也。学习圣贤君子之道者,自身之学行,必能及于当时以及后生;纵然自身之学行未能达,而后生亦必有学行而能达者。推而广之,圣贤君子,“素位而行,不愿乎其外”,“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共之”。“焉知”,“岂知”也。
人生有限,时不我待。时至四十岁、五十岁,仍旧不知圣贤君子之道,或知之而不学习,或学之而不躬行,固然此时能知、能学、能行,亦无不可,仍旧胜过不知、不学、不行,减少此生之遗憾,然而,终究难成令人敬畏之“大德”。
“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”,此为人所应有之修养。“四十、五十而无闻”,则可谓“四十、五十”而尚“无善言善行”为人所知,是既不能“不惑”,亦未能“而立”者也。学行固然当早,然而,时时皆是开端。愿与朋友共勉之!
【今晚所学,到此结束。多谢诸友。若有垂询,敬请小窗留言直说,所答仅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,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敬请告知,宗来将立即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,悉听尊便。诸君再见!晚安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