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典导读

QQ群讲座稿144讲:《诗经·郑风·将(音枪)仲子》(2015.08.30)
发布日期:2020-08-02   点击:

第一四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郑风·将(音枪)仲子(2015.08.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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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把《将仲子》及其诗序先阅读三遍:

《将仲子》,刺庄公也。不胜其母,以害其弟。弟叔失道而公弗制,祭【音债】仲谏而公弗听,小不忍以致大乱焉。

第一章:将仲子兮,无我里无折我树杞(音起)。岂敢爱之,畏我父母。仲可怀也,父母之言,亦可畏也。

第二章:将仲子兮,无我墙,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,畏我诸兄。仲可怀也,诸兄之言亦可畏也。

第三章:将仲子兮,无我园,无折我树檀。岂敢爱之,畏人之多言。仲可怀也,人之多言,亦可畏也

一、题解及诗序说解:

“将”读音为“枪”,表示“有请”或“希望”之义。乐府诗中的“将进酒”的“将”是“有请再饮酒”之义,“将仲子”的“将”是“希望仲子不要如何”之义。“仲子”是谁?是郑国大夫“祭(音债)仲”,敬称之为“仲子”。

此诗“希望仲子不要如何”呢?这要从《诗序》、参考《左传》来看。《诗序》说此诗是“刺庄公”的。郑庄公即郑武公之子,有什么可“刺”的呢?《左传》说,庄公是郑武公的长子,可是,他还有一个名叫“段”的兄弟,他们的母亲却溺爱“段”,而厌恶“庄公”。

为什么《诗序》说“不胜其母,以害其弟”呢?在母亲的溺爱和怂恿之下,“段”不断挑衅“庄公”,而“庄公”是怎么做的呢?貌似容忍,貌似无可奈何,其实却是早有预谋。貌似无可奈何,好像是不敢违背母亲的意志;早有预谋,体现在何处呢?

早有预谋,体现在对待大夫三次进言的态度上。第一次是在“庄公”听从其母之命而把“京城”封给“段”,“段”修筑的城墙超越了规定的时候,祭仲进言说:“进程违背规定,不合制度,必将危害国家。”庄公却说:“母亲姜氏要如此,危害国家岂能避免?”

“庄公”的第回答,貌似对母亲的无可奈何,其实却不然。接着,祭仲说:“姜氏岂有满足之时?应该早点想办法控制你的兄弟。”“庄公”的回答是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,子姑待之。”在此,没有任何教训和怜悯“段”的意思,反而是要让祭仲等着看“段”自取灭亡。

第二次是在“段”扩大土地范围的时候,大夫公子吕进言说:“如果国君不想把国家拱手让给他,就请国君清除他。”“庄公”的回答是:“不用管,他将会自己灭亡。”这是盼望他兄弟自我灭亡。其实,恐怕此时的“庄公”已经在“段”那里安排了“密探”。

第三次是在“段”又继续扩大土地范围之后。公子吕(子封)又进言说:“不能再容忍了,段的土地和人口越来越众多,国家就要崩溃了。”“庄公”说:“段的行为不义,又与兄长不亲,土地和人口众多,他自己反而会崩溃。”这是唯恐“段”不灭亡的表现。

然后,“庄公”感觉到时机到了的时候,就说“段”要叛乱,要与“姜氏”里应外合夺占郑国,于是发兵“讨伐”,虽然没有最终杀死“段”,但是,他的内心所想的却与要杀“段”没有不同,所以《春秋经》的“郑伯克段于鄢”使用“克”字,就是“你死我活”之意。

当然,“段”本身也有问题。所以,《诗序》说“弟叔失道而公弗制”,这里所说的“弟叔”就是“段”。“庄公”作为“段”的兄长,应该早加以教导、控制,然而,他没有控制,更没有教导;作为郑国的国君,“段”也就是他的臣子,对臣子也没有教导,也没有控制,反而采取了纵容、旁观、促使“段”自取灭亡的做法。

“庄公”害“段”,是可“刺”的原因之一;“祭仲谏而公弗听”,是可“刺”的原因之二;“小不忍以致大乱焉”,是可“刺”的原因之三。不过,“小不忍”,不要理解为要“庄公”应该“害”他的兄弟“段”,而是说“庄公”的“不忍之心”太“小”了。

所谓“不忍之心”是什么心?即“恻隐之心”。恻隐之心,仁之端也。虽然“庄公”没有完全失去“恻隐之心”,但是,他没有修养扩充其“恻隐之心”以成为“仁”,反而被情感、利害而蒙蔽了自己的一部分“恻隐之心”。

一个国家的衰亡,各有各的原因,君主不仅不修养扩充其“恻隐之心”,岂能做到“为人君,止于仁”?对自己的兄弟尚且“恻隐之心”不足,对自己的臣子尚且“恻隐之心”不足,又岂足以“仁民爱物”呢?岂能得人之心呢?岂能“国泰民安”呢?

二、前三句讲解:

全诗共三章。每章的前三句分别是:“将仲子兮,无逾我里,无折我树杞。”“将仲子兮,无逾我墙,无折我树桑。”“将仲子兮,无逾我园,无折我树檀。”其中的第一句,都是说“希望祭仲不要如何”。

第一章所说的表面意思是,希望“祭仲”不要逾越我家所居住的街巷,不要折断我所栽种的杞柳树。此诗所要表达的意思是,里巷是指亲戚,“祭仲”的进言,“庄公”认为是对他亲戚的干扰;杞柳树是指“段”,“庄公”认为“祭仲”的进言是败坏他与“段”的兄弟之情。

第二章表面的意思是,希望“祭仲”不要逾越界限,爬到我家的墙院里来,不要损伤了我所栽种的桑树。此诗所要表达的意思是,用“墙”来指其家庭之事,用“桑”来指“公族”,“庄公”认为“祭仲”的进言是干扰其家庭之事,败坏公族兄弟之情。

第三章的表面意思是,希望“祭仲”不要逾越我家的园子,不要折断我所栽种的檀树。此诗所要表达的意思是,用“园”来指“朝廷”,用“檀”来指坚固的国家;“庄公”希望“祭仲”不干扰其公族,不要损伤朝廷、国家。

“将”虽然是“希望”之意,虽然含有“敬意”,但是,“庄公”如此想法,哪里还有一点“敬意”呢?分明是怪“祭仲”多管闲事、僭越其位,甚至是败坏他们的兄弟之情。“祭仲”身为大夫,进言劝谏君主,本来是分内的事,却被诬以如此罪名,岂有“敬意”?

诗中的“庄公”,口口声声说的是“我”,家族是“我”的家族,公族是“我”的公族,朝廷是“我”的朝廷,分明是把郑国当成了他的“私有财产”,把大夫当成了为他“私人”做事的“奴才”,他的心里哪里还会有国民?究竟是谁在害其家族、公族、国家?

诗中的“庄公”,把他的兄弟“段”比为“杞”、“桑”、“檀”,又口口声声说不允许“祭仲”损伤“段”、“公族”、“朝廷”,可是,事实上,他纵容、促使“段”去“自毙”,让“祭仲”和“公子吕”旁观,最终派兵“讨伐”而欲置之于死地,就是在败坏国家。

三、后五句讲解:

全诗的后五句分别是:“岂敢爱之,畏我父母。仲可怀也,父母之言,亦可畏也。”“岂敢爱之,畏我诸兄。仲可怀也,诸兄之言,亦可畏也。”“岂敢爱之,畏人之多言。仲可怀也,人之多言,亦可畏也。”

三章之中,相同的字句多,而不同的只是几个字而已。第一章的意思是说,我岂敢用私心去爱护我的兄弟,只是敬畏我的父母;祭仲你可以把你要说的话放在你的心里而不要说,父母之言,也实在是不可不敬畏。“爱”是私心之爱;“怀”是私心内藏。

第二章说,我岂敢私爱我的兄弟,只是畏惧我公族的各位兄长;祭仲你可以把你要说的话放在你心里而不要说,公族的各位兄长之言,也实在是令人畏惧。第三章说,我岂敢私爱我的兄弟,只是畏惧我的兄弟,只是畏惧众人之言;祭仲你莫把话说出来,人眼实在可畏。

由此来看,这是“庄公”在为自己辩解。不敢私爱其兄弟,是为“害段”而辩解。因为如果他早一点听从祭仲、公子吕的劝谏,至少可以控制“段”,而使之不要“多行不义”,更不至于“必自毙”,也不至于导致最后使用“征伐”手段。此谓不诚。

“庄公”说:“为我父母”、“畏我诸兄”、“畏人之多言”,可是,他真的敬畏父母吗?如果敬畏,也就不至于把他的母亲囚禁在颍城,更不至于发誓“不及黄泉,无相见也”;即使他真的畏惧公族诸兄、众人之言,也只是担心自己的名声。此谓自私。

“庄公”说“仲可怀也”,是让“祭仲”、“公子吕”不要那么劝谏,更不要说得那么直白,“我”自己本来就心知肚明。言外之意是,“我”心里自然有数,我自有我的办法,“我”既能把事情解决,也会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。此谓刚愎自用。

这样一个虚伪无情、不仁不诚、刚愎自用的“郑庄公”,其德如何,便已可知;如此一个“郑庄公”,岂能把“郑国”治理得国泰民安?其德不能与其爵位相配,所以《春秋经》把他从“公侯伯子男”之“公”贬为“伯”,而称之为“郑伯”,以为后世之鉴。

附论几句。近百余年来,《将仲子》被重新解释为“男女私恋、偷情”的诗篇,而且用来为所谓的“自由恋爱”作宣传,因而《诗序》被彻底否定。可是这样一来,此诗之中的“修身、齐家、治国”之道,便被全部抹杀了,因此,要回归传统,就不可再取其说。

最后,请再把《缁衣》的诗序和原文阅读一遍:

《将仲子》,刺庄公也。不胜其母,以害其弟。弟叔失道而公弗制,祭【音债】仲谏而公弗听,小不忍以致大乱焉。

第一章:将仲子兮,无我里。无折我树杞(音起),岂敢爱之,畏我父母。仲可怀也,父母之言,亦可畏也。

第二章:将仲子兮,无我墙,无折我树桑。岂敢爱之,畏我诸兄。仲可怀也,诸兄之言亦可畏也。

第三章:将仲子兮,无我园,无折我树檀。岂敢爱之,畏人之多言。仲可怀也,人之多言,亦可畏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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