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五二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郑风·山有扶苏》(2015.11.08)
【大家好!欢迎大家来共学经典。今晚参与的群共169个。宗来谨据《毛诗诂训传》学习《诗经》,不采另外之说,意在使《诗经》回归于“经”,免于沦入“集部”;“经”本来就是“政教”之所当遵,不敢以“鉴赏”、“评判”态度对待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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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把《山有扶苏》及其诗序先阅读三遍:
《山有扶苏》,刺忽也。所美非美然。
山有扶苏,隰(音习)有荷华。不见子都(音督),乃见狂且(音居)。
山有乔松,隰(音习)有游龙。不见子充,乃见狡童。
一、题解与诗序讲解:
所谓“山有扶苏”,字面意思是说,山上有名叫“扶苏”的树木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树木呢?《毛传》说:“扶苏,扶胥,小木也。”这个说法,貌似“小木”就是生长得矮小的一种树木,但是,《尔雅·释木》却说:“辅,小木。”也就是说,“小木”是树名。
这么说来,“扶苏”、“扶胥”、“辅”、“小木”四个名称,所指的都是一种树木。其中的前三个读音相近,应该是因为不同地方的发音不同而用读音相近的字来表示;“小木”则貌似是从这种树木的形状而言的,或者说是“扶苏木”,或者说是“扶苏花”。
但是,在现实之中,既没有见到“扶苏木”,也没有见到“扶苏花”,也就是说,“扶苏”究竟是怎么一种树木,已经不得而知了。然而,“扶苏”既然可以叫做“辅”,“扶苏”二字又有“扶助、苏醒”之义,而且还可以指兵车两侧起护卫作用的“藩盾”。
再依据《毛传》,如此说来,扶苏生长在山上,荷花生长在低湿之地,是“高下大小各得其宜”,意味着“扶苏在山”可谓“得其所宜”的。另外,秦始皇给他的长子取名为“扶苏”,不应该是贬义,而应该是取其“辅助”之义。
郑玄先生却把“扶苏”解释为“不正之人”,也就是说是把“扶苏”理解为矮小而不成材的树木。我们这里不取此说。因为郑玄先生的“郑笺”虽然是根据《毛诗》所作的,却不遵循《毛传》之注,而另作新解;我们这里所学习的却是《毛诗》。
所以,按照《毛传》来说,“山有扶苏”是从正面而言,内在含义是,应该生长在山上的数目就要生长在山上,真正能够辅助君主的“美人”就应该得到君主的信任和重用。这样解释,才符合《诗经》“温柔敦厚”之旨。
既然“温柔敦厚”,为何《诗序》还要说是“刺忽”呢?从正面说君主应该使人“各得其位”,此可谓“温柔敦厚”;既知正道,只要能以此比较一下,就可以自知是非对错,此可谓“刺”。“刺”的方式,犹如“治病救人”,此可谓“思无邪”。
“忽”就是所谓“郑昭公”,《诗序》不称之为“郑昭公”,意味着“忽”没有“国君”之德。所谓“所美非美然”,意思是说,“忽”认为“美的”却根本就“不美”。这也就是说,“忽”竟然“以美为丑”、“以丑为美”,如此善恶不分、是非不辨,岂有君德?
二、第一章讲解:
所谓“山有扶苏,隰有荷华”,意思是说,高山之上有扶苏,低湿的地方有荷花,这意味着扶苏与荷花各得其所。扶苏有扶苏之美,荷花有荷花之美,两者之间不存在相互比较高下的关系,而是各自的本性适宜分别生长在高山之上或低湿之处。
《毛传》说此句是“兴”,这是什么意思呢?我们在第一讲里说国,“兴”的意思是“勉励而使之振兴”,即看到当时政治教化中美好的一面,不直接用赞美的方式歌功颂德,以免有阿谀逢迎之嫌疑,所以,用善事来说明并给以勉励。
此诗明明是“刺”,为何说是“兴”呢?因为君主举贤任能本来就应该如此,但也是君主有德的体现。如果直接说这样的君主是明君,则近于阿谀,所以,诗中不直接说,而是用“扶苏在山、荷花在隰”的说法来体现。
所谓“不见子都,乃见狂且”,《毛传》说:“子都,世之美好者也。狂,狂人也。且,辞也。”据此来说,这两句的意思是,不去见那“本来是世上美好的人”,却偏偏要去见那“狂妄之人”,如此之人,可谓不知美丑,甚至是颠倒美丑之人。
这里没有明说是谁“不见子都,乃见狂且”,但是,从《诗序》所说的“刺忽”就可以明白,这里所说的人就是身在“郑昭公”之位的那位“忽”。他身居君主之位,竟然不辨贤者与不肖,竟然美丑颠倒,不用贤人却任用小人,实在是令国人失望。
三、第二章讲解:
所谓“山有乔松,隰有游龙”,《毛传》说:“松,木也。龙,红草也。”乔松,是指高大的松树;游龙,是指枝叶舒展的红草。这两句的意思是,山上有高大的松树,低湿之地有枝叶舒展的红草。可是,“乔松”与“游龙”两个名称很耐人寻味。
第一章的“扶苏”是“小木”,而且有“辅助”之义;此章的“乔松”是高大之木,可以做栋梁之材。这里不是要比较两者的优劣,而是不同树木各有其用,贵在各得其位、各得其用,其寓意在于,人有德能之不同,贵在各得其位、各得其用。
第一章的“荷花”,生长在水中,历来都是清丽淡雅、清高美好的象征;此章的“游龙”,生长在水滨,是一种自然而然生长的草,可是,既然是草,为何不直接称之为“红草”,却要称之为“游龙”呢?应该是以“游”突出其自然生长,以“龙”突出其天才。
水中的“荷花”,水滨的“游龙”,虽然都在低湿之地,但是,一方面意味着各得其宜,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各有其用。总起来说,“扶苏”是朝廷辅助之材,“乔松”是朝廷栋梁之材;“荷花”与“游龙”则犹如各处的地方官。各得其位,必然国泰民安。
所谓“不见子充,乃见狡童”,《毛传》说:“子充,良人也。狡童,昭公也。”这两句的意思是,国人没有看到朝廷官员以及地方官中有贤良之人,所见到的却是自作聪明、狂妄无知、有貌而无实、在其位而无其德的“郑昭公”。
栋梁之材不能成为栋梁,辅佐之材不能成为辅助,地方官不能任用良善之人,责任都在君主,因此而“乃见狡童”。“狡”意味着自作聪明而妄用心计,“童”意味着无知无畏而任意行事,这样的人在君主之位,貌似在治理国家,其实则是为了自身。
任用官员,权在君主;君主不明,则所用非人。第一章的“不见子都,乃见狂且”,是说“忽”不辨是非善恶,不辨美丑正邪,由此而导致国人“不见”有“子充”那样的“良人”在位,因此,在国人心中眼中凸显出来的就只是那位“狡童”了。
像这样一个“狡童”,虽然并非邪恶,却已无君主之德,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,所以直呼其名为“忽”,而不称之为“郑昭公”;像这样一个“狡童”,却在国君之位,不能保国安民,岂能算得上是“国君”呢?古今中外,莫不如此。
【附记】
扶苏为灌木,犹如辅佐臣;乔松栋梁材,犹如贤大臣。
荷花在池里,游龙在水滨;犹如良善士,各地做官人。
山高而隰下,等级自然分;官职有尊卑,贵在得其人。
山水无草木,山水依旧存;家国无贤良,家国难久存。
子都确实美,以喻贤德人;君主独不见,何异于盲人。
万物以类聚,人必以群分;自以为是者,亦爱狂妄人。
子充喻贤良,朝廷无此人;小人当道后,独夫失民心。
君无君之德,祸国且殃民;人而不修德,便是自弃人。
当年刺郑忽,而今诗尚存;我若不修德,亦成此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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