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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170讲:《诗经·齐风·东方未明》(2016.03.27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第一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齐风·东方未明(2016.03.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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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来谨据《毛诗诂训传》与《诗序》解《诗经》;尊经尊圣,以经解经,而非鉴赏、评判;以中国解释中国,但用中华传统文辞;读经当怀敬意,故不求趣味,惟愿与志于学、志于仁者同修共勉。文稿已在(121893048)空间日志,欢迎指正,任凭阅览、转贴。】

请先阅读诗序与原文三遍:

诗序:《东方未明》,刺无节也。朝廷兴(音星)居无节,号令不时,挈(音妾)壶氏不能掌其职焉。

第一章:东方未明,颠倒(音导)衣裳(音常)。颠之倒(音导)之,自公召(音照)之。

第二章:东方未晞(音西)颠倒(音导)(音常)(音导)之颠之自公令之

第三章:折柳樊(音烦)(音普)狂夫(音肤)瞿瞿(音具)不能辰夜不夙(音素)则莫【同暮】

一、解题与诗序讲解:

此诗之题,固然是取自全诗首句,但也必有寓意,也应有统摄全诗之义。“东方未明”,日尚未出而必按时而出,此为自然之道。国君之行,当遵循此自然之道,顺应时令,起居有节、四时有序,是故《书经·尧典》首重“敬授民时”,孔子不废告(音故)朔之礼。

旭日升降,既不提前,亦不延迟,虽阴云密布,亦必应时而升降。人类若顺应天时,则当“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”,此可谓最佳生活方式。因此,“东方未明”,非晨起之时,日暮入夜,是寝卧之时。非晨起之时而起,非寝卧之时而卧,皆可谓“不时”、“无节”。

东方未明则天下暗,朝廷无节则国不安。《诗序》谓此诗是“刺无节”之作,所“刺”者,固然是齐哀公之时,但不言其时,则可谓凡是“无节者”皆在被“刺”之列,读者不可以为只是在“刺齐哀公”、“刺历史上如齐哀公者”,而当思何以使己免于“无节”。

诗中所写,是“朝廷兴居无节”。“朝廷”由君臣组成,因此,既言“朝廷”,则可谓“君臣皆兴居无节”,是先责其君,再责其臣,因为上行下效,因为臣未尽谏诤之责。何谓“兴居”?兴者,起也;居者,卧也。何谓“无节”?起卧或早或晚,而无定时。

起卧无定时,似乎是小事,亦是私人之事,然而,君臣之起卧,关乎朝廷之事,故不可谓之小事、私人之事。何也?“朝廷兴居无节”,则“号令不时”。一者,君臣起卧忽早忽晚,当议之政、当议之事亦必因此而有所贻误,当发布之号令亦必因此而有误。

再者,君臣起卧无节,可谓生活习惯不佳。君臣生活习惯不佳,可谓行事、行政不遵时令,或有春行夏令之时,或有夏行春令之时,因此而导致“号令不时”。春行夏令者,时未至而行之过早也;夏行春令者,时已过而方欲行也。“号令不时”,必然祸国殃民。

中华政教之文,自伏羲氏之时,即重视效法天地之道。伏羲氏“仰则观象于天,俯则观法于地”,是效法天地之道,孔子纂订“五经”,亦无不如此。《易经》虽然首列“乾坤”而明“天地之道”,但“易”本即“日月之道”。日月运行,人类考之以订历法。

孔子尝有“行夏之时”之言,何以如此?夏历合天时也。夏历非惟应用于农耕,政教无不应用之,故不宜称之为“农历”;夏历非惟适用于古时,亦适用于当今与未来,故不宜称之为“古历”、“旧历”;夏历非惟单考于日,而兼顾日月,故不宜称之为“阴历”。

日月运行,而昼夜、四时交替,人类万物因此周而复始、生生不息。政教如何顺应天时?由《夏小正》、《礼记·月令》可知,于《吕氏春秋·十二纪》亦可见。顺之应之,则生长敛藏不乱、仁礼义智可成;违之拒之,则乱万物之性、国家百姓不宁。

《诗序》又言“挈(音妾,又音洁)壶氏不能掌其职焉”,是于“刺君”、“刺臣”之后,再“刺挈壶氏”。君臣“兴居无节”,何以“刺挈壶氏”?挈,悬挂也;壶,滴水计时之水壶也;挈壶氏,掌管计时且有提醒之责者也。计时不准,或未能提醒,皆所当“刺”。

《周礼·夏官》有“挈壶氏”一职,隶属于“司马”,设有“下士六人,史二人,徒十有二人”。“司马”是主管军旅之职,是故,此所谓“挈壶氏”乃是军中之职,《诗序》之“挈壶氏”则是国君所设计时、告时之职,两者所属不同,但职责相似。

“挈壶氏”之计时不准,或因“朝廷兴居无节,号令不时”而致;其未能提醒,或提醒不及时,或有提醒而君臣不听。是故,“挈壶氏”乃是君臣下属官职之一,因君臣无节,各个官职皆因此而懈怠、渎职,此虽亦当“刺”,而尤当“刺”者则是“君臣”。

《书经·益稷(音继)》有皋陶(音高摇)之歌二阕曰:“元首明哉,股肱(音功)良哉,庶事康哉。”“元首丛脞(因错)哉,股肱惰哉,万事堕哉。”意谓,君明而臣良,君明臣良而事安;君错乱则臣懈怠,君错乱而臣懈怠则事必败坏。可借此而知此诗之旨。

二、《东方未明》讲解:

第一章:“东方未明,颠倒(音导)衣裳(音常)。颠之倒(音导)之,自公召(音照)之。”意思是说,东方尚未有日光,群臣开始穿衣裳(音伤);昏暗匆忙生错乱,误将上衣当下裳(音常);何以上下竟颠倒?君召群臣上朝堂。

第二章:“东方未晞(音西),颠倒(音导)裳(音常)衣。倒(音导)之颠之,自公令之。”意思是说,东方未见有日光,群臣觉知穿错衣;急忙脱下换过来,上衣下裳(音常)方合体;匆忙穿好上下衣,君令臣岂敢迟疑?

晨起上朝,礼有常法,而今东方未明,尚未到晨起上朝之时,但是,国君已派人前来召唤上朝,群臣不敢不匆忙而起,来不及上(音掌)灯照明,于是,匆忙之中竟然把上衣与下衣穿错。为何时间未到,便匆忙而起?是因“挈壶氏”之计时不准。

然而,“挈壶氏”之计时不准,又是因何?究其原因,又是因当初君臣起卧无节、号令不时,造成官吏懈怠、渎职,由此而又造成如此混乱之结果。《诗序》所言,是究其原因;诗之前两章,则是写其后果。将《诗序》与诗句合看,则可知其道理。

第三章:“折柳樊(音烦)圃(音普),狂夫(音肤)瞿瞿(音具)。不能辰夜,不夙(音素)则莫【同暮】。”《毛传》曰:“柳,桑脆之木。樊,藩也。圃,菜园也。折柳以为藩园,无益於禁矣。瞿瞿,无守之貌。古者,有挈壶氏以水火分日夜,以告时於朝。”

据此而言,“折柳樊圃”谓折取柳枝以作篱笆,用以保护菜园,“樊”即篱笆之类,“圃”为菜园;“狂夫”是狂妄之人,“瞿瞿”犹如视而不见;“不能辰夜”,意谓晨起之时辰以及夜晚之时间均不能准确;“不夙则莫”,意谓晨起上朝、夜晚寝卧,时辰皆乱。

此章之意为,折取柳枝作篱笆,围住菜园防践踏;狂妄之人岂顾此?篱笆虽设难防他;朝廷虽然有礼法,计时官吏浑不怕;懈怠渎职时不准,早晨夜晚皆偏差。诗之前两句,用篱笆以喻朝廷礼法,既然君臣无节,则礼法已经形同虚设,官吏因此亦不复惧怕。

后两句,直言“挈壶氏”因“君臣无节,号令不时”,其懈怠渎职已习以为常。既已不用心于计时,则计时不准;既已计时不准,其以水火告诉君臣之时辰亦已不准,且在应当告知时辰之时,亦未必能尽职尽责也。“挈壶氏”如此,其他官吏如何,亦可由此而推知。

【今晚共学,到此结束。谢谢诸位群友,及群主、管理员!群友若有疑问,敬请打开宗来个人窗口直接留言,等待参考性答复。不再在各群窗口内做答,谢绝闲聊和争辩,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《诗经》和《论语》共学,敬请告知,宗来将立即停止贴文。再见!晚安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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