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114:《论语·先进》003(2017.06.2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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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1.4子曰:“回也,非助我者也。於吾言,无所不说【同悦】。”}
【1】朱子以为,此章所言,在于颜子于圣人之言,皆能默默辨明,融会贯通,而记忆于心,既无所怀疑,亦不再作发问;夫子谓颜子非能有助于己者,夫子之所言似乎有所遗憾,其实乃是深喜颜子。邢昺先生亦言“此章称颜回之贤”。
此解之可取者在于,若从“为学”而言,颜子于夫子之言无所怀疑,而能“默识心通”,躬行践履,此可谓“畏圣人之言”;从“为政”而言,无论君臣,皆应笃信圣人之道而遵行之,而避免自以为是、刚愎自用、背道而驰。于圣人之道,不宜随意取舍、随时抑扬。
颜子是否有助于夫子?若是无所助益,只是如孔安国先生所言“回闻言即解,无发起增益于己”而已,然而,颜子学道、修道、遵道而行,正是“大益于夫子”,因此,夫子尝于众弟子之中独许颜子,于颜子去世之时,恸而不自知。
且在夫子弟子之中,得以修道而成其圣德者,惟有复圣颜子、宗圣曾子而已。颜子、曾子何以能如此?丝毫无疑于圣人之道且能修道成德也。颜子、曾子之后,德臻于圣人者,惟有述圣子思子、亚圣孟子,亦无不如此。其后两千余年无圣无王,可不言而喻矣。
学者当学道,君臣则须遵道、修道,遵道则可免于背道而驰,修道则使人能学道。遵道,须明辨何谓正道,须笃信于正道,然后可以行于正途;信不信圣贤君子之道为正道,则全在于自己。“修道之谓教”,以圣贤君子之道行政教,便是使人学道之途。
【2】以上所言,是一番道理。若从治国而言,则亦有一番道理。由夫子之称赞颜子,可谓君主治国须敬贤、任贤。由君主听政而言,不可偏听偏信,更不易固执己见而听不进异见;臣子则须以道侍君、秉公直言,不可唯唯诺诺,否则,不仅无助于君,且是贼其君。
臣子闻君主之善言,则悦而从之可也,但不可于君主之言“无所不悦”,更不可取悦于君主。君臣同心同德,统合于正道,是“君臣以义合”也;于君主之言“无所不悦”,非“贤臣”也;取悦于君主,是“佞人”,不足以谓之“臣”矣。
《孔丛子·抗志》载,子思子曰:“人主自臧,则众谋不进。事是而臧之,犹却众议,况和非以长恶乎?夫不察事之是非,而悦人之赞己,暗莫甚焉,不度理之所在,而阿谀求容,谄莫甚焉。君暗臣谄,以居百姓之上,民弗与也。若此不已,国无类矣。”
孟子曰:“恻隐之心,仁之端也;羞恶之心,义之端也;辞让之心,礼之端也;是非之心,智之端也。人之有是四端也,犹其有四体也。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,自贼者也;谓其君不能者,贼其君者也。凡有四端于我者,知皆扩而充之矣,若火之始然、泉之始达。”
{11.5子曰∶“孝哉闵子骞,人不间(音建)於其父母昆弟之言。”}
【1】为政者,必先有“孝悌之实”。如《孝经》所言:“爱亲者,不敢恶(音物)于人;敬亲者,不敢慢于人。爱敬尽于事亲,而德教(音叫)加于百姓,刑【通型】于四海。盖天子之孝也。”自天子以至于庶民,无不是以“孝悌”为“为仁之本”。
孝子未必皆能“为政”,然而,不孝之子必不能“为政”。从人之天性、真情而言,人人无不孝其亲,然后,何以不能尽孝,乃至竟有不孝之子?以其有私心也。既有私心,则其天性、真情因而受蒙蔽、受左右,从而至于偏离乃至违背天性、真情之言行。
闵子之孝也,发乎其天性、真情,乃是“积于中而著于外”,故“其孝友之实”无私心掺杂也。《孝经》曰:“君子之事亲孝,故忠可移于君。事兄悌,故顺可移于长。居家理,故治可移于官。是以行成于内,而名立于后世矣。”
《孝经》曰:“夫(音扶)孝,始于事亲,中于事君,终于立身。”能事其亲者,尽孝于家也;能事其君者,扩充其孝于国也;能立其身者,推其孝于天下也。是故,夫子先言闵子之孝,使欲为政者、已为政者勉而行之也。
【2】“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”,何谓也?谓闵子之孝,“人皆信之而无异辞”,纵然其“父母昆弟”谓其不孝,他人亦不信之也。是故,此所重者,在于“信”。他人何以“皆信之而无异辞”?在于闵子之孝可信也。
从君臣而言,君之能得臣之信,臣能得君之信,君臣能得庶民之信,皆在于自身言行之可信,此其一也。君臣之间是否能互信,虽有谗言离间亦不失其信任,方能朝廷稳定、国泰民安,此其二也。倘若“忠而被疑,信而见谤”,岂是社稷、庶民之福?
自古以来,被人误解、诽谤、陷害者,不计其数矣,何也?君有私心,则难以信其臣,当此之时,一旦有小人不明“义利之辨”而说三道四,一旦有奸佞存心设计而挑拨离间,则忠臣难免被疑,信士难免而见谤矣。古人曰:“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”信哉斯言!
君有私心,则难以信其臣;臣有私心,则难以忠其君。是故,曾子曰:“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远。仁以为己任,不亦重乎?死而后已,不亦远乎?”“君子喻于义”方能弘毅,“小人喻于利”则难免于唯利是图、利令智昏、利欲熏心矣。为政者不可不修君子之道也。
{11.6南容三复白圭,孔子以其兄之子妻(音气)之。}
南容者,夫子弟子之一,复姓南宫,其名为适(音扩),又名曰縚(音涛),字为子容,谥称敬叔。所谓“三复白圭”,指反复诵读《诗经·大雅·抑》中“白圭之玷(音店),尚可磨也;斯言之玷,不可为(音围)也”诗句。
人之手掌有污秽之物,皆知盥之;人之毛发有污秽之物,皆知沐之;人之肌肤有污秽之物,皆知浴之。乃至服饰有污秽之物,亦必洗涤之。然则,人之内心有私心杂念、肮脏邪恶,岂能不除灭之哉?能除灭之者,可由“小人”升为“君子”之所必需也。
至若成德之“君子”,须惟存天理而除灭人欲,洁身自好而不受玷污腐蚀。《诗经》此三句,意谓白圭若有污秽之物,尚可磨洗而去之;人若出口而成言,言而不正不善,虽欲改之而无法收回矣。是故,君子不能不谨慎其言语,为政之政教尤当避免毫厘之差谬。
言语出于口,而其根本在于心。吾心有私,则虽有仁义之言亦是虚伪;虽不虚伪,亦难免偏离乃至违背道义。平时之言语,非无关乎政教,有一言一语而使人误入歧途,则悔愧不及;政令教化,言语之大者也,政教有丝毫偏差,则误国误民乃至祸国殃民矣。
南容之“三复白圭”者,重视自身之修养也;夫子以其兄之女嫁为其妻,是托付其兄之女终身于南荣也。必有南荣之可以托付,然后所托付之事不失;人能洁身自好而不受玷污腐蚀,然后可以为臣而“为政”。“为臣”者,担负家国重任而“为民父母”之人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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