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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119:《论语·先进》009(2017.08.15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QQ群讲座稿119:《论语·先进》009(2017.08.1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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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1.15鲁人为(音围)长(音掌)府。闵子骞曰∶“仍(二声)旧贯,如之何?何必改作!”子曰∶“夫(音扶)人不言,言必有中(音众)。”}

【1】先知“长府”之义,便知“鲁人”之义。“长府”者,藏货财之府。既然专建一府以藏货财,则“鲁人”若非富家之主,则是朝廷官员。倘若是富家之主,则闵子不必言“仍旧贯”,是故,“鲁人”必是朝廷官员无疑。然则何以不称其官职,而称其为“人”也?

生而为人,不知“人与禽兽之别”,则谓之“民”;虽知“人与禽兽之别”,而不知“道义”,则可谓“人”;进而知“道义”、修“德行”,则可谓“君子”。此称之为“鲁人”,谓其有别于“民”,而未达于“君子”者也。

为何冠以“鲁”字?其所谓“长府”,鲁国之“长府”也,收藏鲁国之货财者也。当时之鲁国,大权已旁落于季氏为首之三桓手中,国君难以决断国事,是故,决定“为长府”者,实权不在于国君矣。故不称“鲁君”、“鲁大夫”,而称之为“鲁人”。

“为”者,“作”也,此指“改建”,实为“扩建”。既是“改建”,何以谓之“为”?“鲁人”之意,在于“改建”、“扩建”。为何“扩建”?货财已增多或欲增多也。一国之货财从何而来?增税而已。从十分之一增至十分之二,欲再增之也。

【2】闵子骞,姓闵,名损,字子骞。《论语》编者称其为“闵子”,尊之也;称其字,敬之也。闵子当时或不得已而任季氏之家臣,故能知“为长府”之事,且能建言也。若非身居季氏家臣之位,闵子之言则只是“议”而已,“君子思不出其位”也。

“仍旧贯,如之何?”朱子注:“仍,因也。贯,事也。”所谓“仍旧贯”,意为“仍旧按照以往规制而从事重建之事”。此所谓“旧”,有“历时已久”之义,谓“旧制不可轻易擅改”也。何以不可轻易擅改?因“贯”字有“符合规矩,可以贯通”之义。

言“如之何”者,非不自信也,身为家臣,依礼而不可决断,但有建言而已。君子之言,必遵道义,且言必依礼也。倘若代上位作决断则越权,如越俎代庖;强加于上位则失尊卑上下之礼。再者,闵子此言,必是当面而言,非背后议论。

闵子何以言“何必改作”?“何必”者,非所必须也。实则不可“改作”,此言“非必须改作”,似乎“改作”亦非不可,何也?既能明其义,而又委婉而言也。何以谓之“改作”?“改”者,不遵“旧制”也;“作”者,“前所未有而擅自创制”也。

为何“不可改作”?一者,倘若“旧制”有不合规矩之处,或不能通用于古今,则未尝不可改之。“旧制”既合规矩,且能通用于今后,则不必“改作”。再者,“改作长府”,非惟“劳民伤财”,且意欲增税而夺民货财,则非“仁政”,而成“暴政”矣,故“不可改作”。

【3】夫子闻知闵子骞所言,论之曰:“夫人不言,言必有中。”所谓“夫人”者,“此人”也,此指闵子骞。“鲁人”与“夫人”,皆称之为“人”,但二者有所不同。“鲁人”可谓能知“人与禽兽之别”者,“夫人”则是“成仁成德”者。

“不言”者,谨慎而不轻言也。子曰:“君子居其室,出其言,善则千里之外应之,况其迩者乎?居其室,出其言,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,况其迩者乎?言出乎身,加乎民;言行,君子之枢机。枢机之发,荣辱之主也。言行,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,可不慎乎!”

何谓“言必有中”?朱子注:“言不妄发,发必当(音裆)理,惟有德者能之。”此以“当理”解“有中”,且以“有德者”论闵子,甚为妥帖。何也?“言必有中”者,谓“所言必有合于道理、事理”,其德合乎“中庸”而谓达乎“中庸”也。

若“言必中”,则“所言皆必中”,即所谓“从心所欲而不逾矩”,此惟“尽性格天”之圣贤能之;“言必有中”者,“所言未必皆能必中,而此言则可谓中矣”。此“中”何以读为四声?譬如射箭,靶心可谓“中(一声)”,箭射在靶心而毫不偏离可谓“中(四声)”。

修身者若欲“言必中”,必修心养性而至于正心、尽性而后可。为政者若欲“政教无偏邪”,必守持规矩而切忌自以为是、擅自创新,进而遵圣贤君子之道、效法文武尧舜之治而后可。然而,世人自以为是而不免于妄言妄行者多,君主凌驾于圣人、经典之上者众。

{11.16子曰∶“由之瑟,奚为(音围)於丘(读为某)之门?”门人不敬子路。子曰∶“由也升堂矣,未入於室也。”}

【1】“由”乃子路之名讳,“瑟”为乐器之一类。夫子曰:“由之瑟,奚为于丘之门?”意谓“子路之瑟,为何弹奏于夫子门庭之中耶?”盖非子路之瑟有瑕疵,而是子路之演奏有瑕疵。进而言之,亦非子路之演奏有瑕疵,而是子路之修行尚有所不足。

《礼记·乐记》有言曰:禽兽知声而不知音,小人知音而不知乐(音悦),惟君子能知乐;乐者,天地之和也。是故,惟有“中和之人”,方能以乐器而发出“中和之乐”;子路之心未能达于“中和”,故当弹奏其瑟之时,惟有“声”与“音”,而非“乐”。

为何夫子不欲子路弹奏其瑟于夫子之门庭?《集注》引程子之言曰:“言其声之不和,与己不同也。”此言或有未妥。夫子岂因子路所弹奏者不同于己而逐之哉?夫子只是欲使子路继续修心养性以“致中和”。其心未能“中和”,则所弹奏之声音或致扰乱心性而动情欲。

若以“夫子之门庭”譬喻“邦国之朝廷”,则“子路之瑟”犹如“朝臣之奏章”。朝臣于朝廷之上,所奏之言必关乎国计民生,其奏言或许只是“差之毫厘”,一旦确定为朝廷之政令、教化,却可导致“谬之千里”,是故,德未至于贤人,不可任朝廷议政之大臣也。

引申而言之,非独朝廷议政之大臣,凡公言于大庭广众者,皆同此理。“修心养性”而未至于“中和”者,其言必“有中”,亦“有不中”。“一言既出”,则“驷马难追”;人受误导,追悔莫及。是故,凡公言于大庭广众者,奏言于邦国朝廷者,不可不“致中和”。

“处(音楚)士横议”,或出于“好心好意”,然而,其心性未至于“中和”,其所学未合于“道义”,则动辄感情用事而“太息流涕”,或随意褒扬驳斥,难免“好心做坏事”。肤浅读经三五年,便欲四处讲解经典、评论圣言,以“师”自命而“传道”,亦属此类。

【2】后入夫子之门,而先从子路而学习者,即子路之“门人”。门人听闻夫子所言,不明所以,不知夫子所言,乃是勉励子路“不可止步于此,须更上一层”,却误以为夫子贬斥子路,故而“不敬子路”。既从学于子路,而对子路失去敬意,则不成其学矣。

夫子圣德,言行必至诚至善,必是“大而化之”,如颜子所说:“钻之弥坚,仰之弥高。”是故,读经不可不钻不仰,切忌望文生义、浅尝辄止,亦不可但求记诵而不躬行,否则,必不能“自得之”,且易生肤浅之见、误解之言。

“门人不敬子路”,非夫子之意,而是门人误解。若以夫子之言譬喻君主之政令,则为臣者须切实明晓政令之义、君主之用心。误解政令之义,不知君主之用心,而自作聪明,则难免有误己误人之事,乃至祸国殃民之罪;或如“郢书燕说”,亦是侥幸。

明晓政令之义、君主之用心,非妄加揣测,亦非意欲讨好君主,乃是唯恐“会错其意”而有误解、偏颇、遗漏、不及。门人误解夫子所言之义、夫子之用心,夫子矫正之;若子路者,当“人不知而不愠”;若门人者,当诚敬而学习,以免产生误解。

【3】若能诚敬学习、不懈不辍、身体力行者,可谓“入门”;既已“学而时习之”,且“修养有成”者,可谓“升堂”;修养而至于成德,修行而至于尽性自得,可谓“入室”。此章所谓门人,入门者也;子路,升堂者也;颜子、曾子,则可谓入室者也。

从修身而言,“喻于利”而转为“喻于义”,方可“入君子之门”。倘若三心二意、一曝十寒、隔岸观火、蜻蜓点水、走马观花、徒事讲说者,皆非“入门”。“入门”须从“正门”而入,不可走旁门左道,更不可穿窬翻墙;不可自以为是前来造访、观光旅游之宾客。

既已入门,须遵道而行路,历经宗祠祖庙,方能至于正殿之厅堂。修养有所不足,不足以升堂;所行有所不正,所见必有不全,亦难以升堂。既已升堂,则可谓已闻正知正见,必待修行,由尽性而自知自见,而后方能入室。

夫子曰:“由也升堂矣,未入于室也。”谓子路之修养境界,已非入门者可比,介于君子与贤人之间,临近贤人境界,更未至于圣境也。夫子之所以有“由之瑟,奚为于丘之门”之言,欲其莫止足不前;之所以告门人以“由也升堂矣,未入于室也”,欲门人学莫失敬也。

世人初读经典三五年者,便失敬于先儒董子、程子、朱子、阳明子,则犹如门人之失敬于子路;读经十年数十年,而不尊孔子、孟子,或可谓非能升堂者,更无入室之可能。至若不读经,而妄议四书五经、孔子孟子者,不足论矣。

从为政而言,有仁心而行仁政,如《春秋经》之“据乱世”者,可谓“入门”;能遵道而率性,如“升平世”者,可谓“升堂”;能得道而尽性,如“太平世”者,可谓“入室”。效法文武者,可从“据乱世”而至于“升平世”;效法尧舜者,可从“升平世”至于“太平世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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