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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126:《论语·先进》016(2017.10.03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QQ群讲座稿126:《论语·先进》016(2017.10.0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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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1.25季子然问:“仲由、冉求,可谓大臣与【同欤】?”子曰∶“吾以子为(音围)异之问,曾(音增)由与(音羽)求之问。所谓大臣者,以道事君,不可则止;今由与求也,可谓具臣矣。”曰∶“然则从之者与【同欤】?”子曰∶“弑(音事)父与君,亦不从也。”}

【1】季子然,鲁国大夫季氏家族之子弟,季氏专权于鲁国,其时,季氏盖已得子路、冉有为其家臣。季氏自以为能得此二人臣服于己,足以自骄自傲。由此可知,季子然并非不知应当任用何种人,亦非不知子路、冉有为贤能者。

季子然问:“子路与冉有,其才其德如此,岂非大臣之材乎?”探究其语意,或许以为:“如此大臣之材,今能臣服于我季氏,可以为我所用矣,岂不快哉?我季氏虽非国君,而能用大臣之材作为我家臣,岂非举贤任能之人也?”其中有季子然自诩自炫之意。

为臣者,当举贤于君,而不可据为己有,尤不可视得人如得宝而自诩自炫。如孟尝君之养士,非为其国,非为其君,非为国人,但拥贤能以自利;如曹操唯才是举,非为其国,非为其君,非为国人,亦拥俊杰以自利而已。若孟尝君与曹操者,岂能有忠有诚?

拥贤能或俊杰以自利者,已非忠诚,进而又以此自诩自炫,其心无君矣。罗致人才而密谋篡权夺位,则是奸宄邪贼矣。身居君位者,须知何谓“大臣”,以及为何任贤举能;身居臣位者,须知有所必守而修己之德,以及如何辨别贤能、举荐贤能。

【2】夫子答之“吾以子为异之问,曾由与求之问”,何谓也?其义曰:夫子以为季子然之所问者,令人诧异,不问何以为“大臣”,竟然问以“子路、冉有二人是否可谓大臣”。其语序可变为:“吾以子之问为异(子)之问曾由与求”。

“吾以子为异之问”,据朱子之解,指“吾以为子之所问非合常理”;据孔安国先生之解,指“吾以为子之所问不应是此事”。为何谓之“非合常理”、“不应是此事”?季子然身居臣位,季氏者身居“大臣”之位,当问如何“为臣”、“为大臣”。

“曾由与求之问”,其中“曾”字,是“竟然”、“却”之义;旧读其音为“增”,今从俗而改读为“层”,此从旧读。季子然所问者,是“子路与冉有是否可谓大臣”,非欲信任子路与冉有而“以友辅仁”,尤非修己之德以成“臣之德”、“大臣之德”。

盖季子然之问,意在使子路与冉有臣事其下而助其谋求权利耳。详言之,欲使子路助其争权扩地而称霸,欲使冉有助其增敛赋税而富有,倘能如此,则是以子路与冉有为其谋求权利之器具,若使子路侵占颛臾(音专余),若使冉有“为之赋敛”也。

【3】季子然之问,貌似推重子路与冉有,实则只是意欲利用之以为其谋求权利而已。季子然如此之问,是违背“为臣之道”;若季氏如此,尤非“为臣之道”,乃至可以谓之“背道而驰”矣。是故,如此之问,是“小人之心”也,“安足大乎”?

然则,如何方可谓之“大”?夫子所答“所谓大臣者,以道事君,不可则止”是也。“大臣”之“大”,不在于位高权重,而在于“志道据德”。是故,若非“大人”、“大丈夫”,不足以身居“大臣”之位;应居“大臣”之位者,须是“大人”、“大丈夫”。

何谓“大丈夫”?孟子曰:“居天下之广居,立天下之正位,行天下之大道;得志与民由之,不得志,独行其道;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。”谓居于仁、立于礼、行于义;得志与否,无不遵道而行;无论何时何地、所遇何事,言行举止无不合乎正心善性。

何谓“大人”?《周易·文言传》曰:“夫大人者,与天地合其德,与日月合其明,与四时合其序,与鬼神合其吉凶。先天而天弗违,后天而奉天时。”惟“大人”,能“知道”、“遵道”;惟“德合天地、明合日月、行合四时、事合鬼神”,能“据德无渝”。

【4】“以道事君”之“道”,何谓也?孟子“大丈夫之道”,是“臣”所必守之“道”;《周易》“大人之道”,是“大臣”所必守之“道”也。邢昺先生谓“大臣”为“以正道事君”,其所谓“正道”者何也?天地正大,日月光明,故“正道”为“天地之道”也。

《周易·系辞传》曰:“立天之道曰阴与阳,立地之道曰柔与刚,立人之道曰仁与义。”“大臣”之“正道”,必遵“天道”、“地道”以行“人道”也;“为臣”之“道”,则须坚守“人道”而不违乎“天地之道”也。德所未及,不足以遵之守之。

所谓“不可则止”,有二义焉。一者,见君之言行“不可”,则谏诤而“止”之。此如孟子所云:“惟大人,能格君心之非。”此如《孝经》所言:“天子有争臣七人,虽无道,不失其天下;诸侯有争臣五人,虽无道,不失其国;……臣不可以不争于君。”

再者,身居臣位,君之言行有所“不可”,而自身之德能“不可”谏诤而“止”之,则辞退权位,绝无助纣为虐之行;身居臣位能如此,则不失为“大丈夫”;身居大臣之位能如此,则不失为“大人”。此如夫子所引周任之言:“陈力就列,不能者止。”

朱子曰:“以道事君者,不从君之欲。不可则止者,必行己之志。”为臣者,惟守道义而行圣贤君子之志而已。君之所欲,若不违道义,则为臣者从之,从其道义也,非从君之所欲也;若有违于道义,则为臣者不从,不从君之所欲而守道义也。行己之志,不必身居臣位。

【5】夫子又曰:“今由与求也,可谓具臣矣。”朝廷有君臣,而臣有大臣、具臣之别。何谓“具臣”?孔安国先生曰:“言备臣数而已。”其义曰:“而今子路与冉求,但在为臣之位、列属于臣而已,不可谓之大臣也。”

或谓夫子此言,乃是贬抑子路与冉有,此论不妥。一者,当时,子路与冉有,只是季氏之“家臣”,而非鲁国之“朝臣”,是故,其所谓“臣位”,乃是大夫季氏家之“臣位”,似臣而非臣,乃至称之为“臣”亦所不可,岂可谓之贬抑?

再者,“家臣”所事者,大夫也;“朝臣”所事者,国君也。然而,大夫者,“朝臣”也,“家臣”所事虽事大夫,而“修身,齐家,治国,平天下”乃是始终一贯者,是故,但凡贤人君子、志士仁人,皆非为大夫谋求私利,惟其位有上下尊卑之不同而已。

三者,子路与冉有,列于夫子门下七十贤之数中,是其生前最终修养所至,而生前之修养有渐进之程也。是故,子路有“短丧(音桑)”之言,冉有有“赋敛助益季氏”之行,且二子又有未及时阻止季氏侵占颛臾之事,是其修养未达贤人之境者也。

【6】季子然又问:“然则从之者与?”其意曰:若如夫子所言,“大臣”固当“以道事君,不可则止”,然则如子路与冉有者,惟“具臣”而已;既非“大臣”,岂能不“唯命是从”也?世人有如此意念者多矣,学乎此则当自省,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焉。

凡学习圣贤君子之道者,无论是否“为臣”,皆不可“从君所欲”。“君臣以义合”,倘若非“义”,则不“合”矣。“大臣”见君有“不可”之言行,则谏诤而“止”之,不宜轻易言“辞位而退”;“具臣”则可谏诤则谏诤,三谏不从则去,或不可谏而退去。

夫子曰:“弑父与君,亦不从也。”谓“具臣”之“君上”,若欲弑父者,或欲弑君,则可谓乱臣贼子,虽是“具臣”,亦不可从之。“士”尚且“可杀不可辱”,而况“君子”、“贤人”也?此言“具臣”亦必守持大义而“守死善道”也。

朱子引尹氏之言曰:“季氏专权僭窃,二子仕其家而不能正也,知其不可而不能止也,可谓具臣矣。是时季氏已有无君之心,故自多其得人。意其可使从己也,故曰:‘弒父与君,亦不从也。’其庶乎二子可免矣。”何也?弑父弑君者,非人矣;从之者,亦非人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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