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150:《论语·颜渊》020(2018.04.1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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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2.20子张问∶“士何如斯可谓之达矣?”子曰∶“何哉,尔所谓达者?”子张对曰∶“在邦必闻,在家必闻。”子曰∶“是闻也,非达也。夫(音扶)达也者,质直而好(音浩)义,察言而观色,虑以下人;在邦必达,在家必达。夫(音扶)闻也者,色取仁而行违,居之不疑;在邦必闻,在家必闻。”}
【1】此所谓“士”,非世俗之所谓“士”,亦非史书、诸子之所谓“士”,而是学习圣贤君子之书、志在行仁义之道者,如曾子所言:“士不可不弘毅,任重而道远。仁以为己任,不亦重乎?死而后已,不亦远乎?”此方是经典所言之“士”。
然而,子张当时,其知见或尚未明乎此义,故而其所问所答,皆有所未“达”。子张当时未明乎此义,不可以为其终究未明,否则,岂能名列于“七十二贤”之中?再者,子张又未能名列于“十哲”、“四圣”之中,则可谓终究未能“达”。
子张终究未能“达”,盖因其言或不违于仁义,其行有所不足;亦或许如孟子所言,贤人君子在于“以仁义行,而非行仁义”。其所以如此者,或其心非不正,而未能见性耶?既闻夫子之教,惟有务于修心养性且躬行,然后方可“达”。
子张问曰:“士,至于何等状况方可谓之达?”夫子未即刻答复,盖欲知子张当时所知所见也,故反问之曰:“尔以为如何可以谓之达?”子张恭敬而答曰:“其在邦国则必名誉传闻于邦国,其在大夫之家亦必名誉传闻于大夫之家。”
子张此言,意谓“士”之言行,必广为人知,受人称道,然后方可谓之“达”。是故,夫子曰:“尔所言之达,只是名誉之广传,不可谓之达。”倘若“士”之学行重在名誉,则所重在于外,而不在于自身心性之修养;倘若欲求名誉之广传,则心性容易为名誉而移矣。
【2】然则,如何可以谓之“达”?夫子曰:“夫达也者,质直而好义,察言而观色,虑以下人。在邦必达,在家必达。”所谓“质直而好义,察言而观色,虑以下人”,乃是如何可以“达”;所谓“在邦必达,在家必达”,是其成效。且夫子所言,乃是“士之达”。
“达”,首在于“质直而好义”。“质直”者,心必质朴而无杂染,意必真诚而无曲枉。倘若用心与名声、称誉,则心不能质朴,反而有杂染矣;倘若为广传名声,为众口称誉,则往往难免用“权术”、“计谋”,乃至“巧言令色”矣。
所谓“好义”,则惟求“义之所在”,而不在于名声、称誉。“好”者,人之所喜所爱,我喜之爱之;人之所不喜不爱,我亦喜之爱之,不因他人、外事外物而更改;所喜所爱,非出于外在之诱惑、诈骗、胁迫,而出于我之本心、本性、本能。
“义”者,人之所宜也。生而为人,宜乎正我之心而至于仁,宜乎养我之性而至于至善,宜乎以我之身心而遵人道以行事。故孟子曰:“仁,人之安宅也;义,人之正路也。”惟能“好义”,然后能不计名利,不计得失,不计成败,不计毁誉,乃至不计死生。
【3】能“质直而好义”,然后可以“察言而观色,虑以下人”。“察言”者,兼顾“察己之言”与“察人之言”。己能“质直”,然后能察明己言人言是否善正,是实是伪,是否言过其实。不善不正不实之言,必不出于己之口,必不入于己之心。
“观色”者,虽不能观己之色,却必不可使己有“令色”。“令色”者,欲取悦于人,或唯恐人之不悦,故于仪容、情态而矫揉造作也。为学、为政,皆是为人;一旦有取悦于人、唯恐人之不悦之意,则难免有“令色”,有所不同者,惟自觉与不自觉而已。
“观色”,侧重于观人之色。为何须观人之色?“士君子”之于人也,虽言必诚而不必人之信,行必正而不必成其果,然而,亦必谨言慎行;可言而当言则必言,但有不可言者,自暴之人不可与言也;可行而当行则必行,但有不可与行者,自弃之人不可与行也。
“士君子”之“察言观色”,一者,非欲责备、怨尤他人,而欲“不失言”、“不妄行”,但以“谨言慎行”也。再者,察人之言,观人之色,以察其言行之诚伪,而免于误听误信也。“君子不以言取人”,言伪则不可取也;“不以人废言”,善言善行皆可取也。
“士君子”之“虑以下人”者,所思所虑,皆不可盛气凌人、自以为是,而须谦逊虚心也。盛气凌人则傲慢,自以为是则骄矜。谦逊而不傲慢,端庄也;虚心而不骄矜,善学也。能端庄而善学,则“有德之士”可以升为“成德之君子”。
【4】“在邦必达,在家必达”者,谓“士”之在邦国为臣、在大夫之家为家臣,皆“为政”者也。然而,“为政”必基于“为学”,“为学”必务于“正心”。司马君实有言曰:“学者,所以求治心也。学虽多而心不治,何以学为?”
“达”与“達”,在规范汉字(正体字)之中,本是两字;前者读音为“替”,后者读音为“答”;今之所谓“简化字”,废“達”而将其义并入“达”字之中;《论语》此章所用者,是后者,是“通达”之义。然则何以谓之“必达”也?
“达”者,可通而至,但非必至。能“质直而好义,察言而观色,虑以下人”者,必能“可通而至”,至于是否“必正”,则“听天命”。若求“必至”,则其心在于名誉;心在于名誉者,必有功利之心;有功利之心,则难以“质直而好义”。
进而言之,“达”者,“德行”之“达”也,非“名誉”之“达”。“德行”之“达”者,在于心性无不通达,横向则通达于天下人人之本心本性,纵向则通达于天地之心。一旦意欲“名誉”之“达”,则只是求“言行功利为人所知所见、所称所赞”,即非“达”。
【5】继而,夫子又告之以不可用心于“闻”之义,曰:“夫闻也者,色取仁而行违,居之不疑。在邦必闻,在家必闻。”此所谓“闻”,是“用心于求人闻知”之义。有“德行”、“功利”而他人“闻知”,并非过错;“用心于求人闻知”,则非“士君子”之道。
“用心于求人闻知”者,难免于“行仁义”,而非“由仁义行”,其所言则仁义,但因无修心养性之功,故其所言之仁义,是无本之仁义,此即“色取仁”。“色取仁”者,其口之言,其身之行,依照圣贤君子之言而徒事模拟,而未“自得之”也。
何以谓之“行违”?其所言所行,违己之心也。以“仁义”而求“闻名获誉”,是以“仁义”为工具,而非发于其本心本性也。其心之所欲,在于“闻名获誉”,则未知“仁,人之安宅;义,人之正路”,故其心与其行相违而不一也。
“居之不疑”者,自以为所言所行是圣贤君子之道,而不知圣贤君子之道必“诚于中而形于外”;以为能得人之广传而众誉,便不违圣贤君子之道,入于“乡愿”、“虚伪”而不自知也。学习经典者,讲解经典者,须知乎此,方能免于“求闻而不达”。
此所谓“在邦必闻,在家必闻”,是自欺欺人、自误误人者也。意欲“闻名”,则难免于“佞”而用“权术”、“计谋”;意欲“获誉”,则难免与取悦于人,乃至“谄媚上下”。如此,则可谓“沽名钓誉”之徒矣,岂是“仁以为己任、死而后已”之“士”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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