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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151:《论语·颜渊》021(2018.04.24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QQ群讲座稿151:《论语·颜渊》021(2018.04.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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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2.21樊迟从游於舞雩(音鱼)之下,曰“敢问崇德、修慝(音特)、辨惑。”子曰“善哉问!先事后得,非崇德与【同欤】?攻其恶(音饿),无攻人之恶,非修慝与?一朝(音招)之忿,忘其身以及其亲,非惑与?”}

【1】本篇第10章,已有“子张问崇德、辨惑”,夫子告之曰:“主忠信,徙义,崇德也。爱之欲其生,恶之欲其死,既欲其生,又欲其死,是惑也。”在此章,又有樊迟“问崇德、修慝、辨惑”,惟有多“修慝”一项,岂非重复、累赘?非也。

一者,前章发问者是子张,此章发问者是樊迟。据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,子张少孔子四十八岁,樊迟少孔子三十六岁,是樊迟之年长于子张也。固然,人之学识与修养境界,与年龄大小无必然联系,然而,学识与境界亦须年岁,故无年少而能得道者。

夫子门下弟子,当初惟有颜子好学,德行兼备,是能得道者,然而,不幸而早死,终究近道而未能得道,是故,夫子“哭之恸”而不自知。夫子终能得道而有圣人之天爵,亦“十有五而志于学”,至于“七十而从心所欲而不逾矩”。修养岂能不假于时日也?

常见有年少而自以为得道者,因此而自傲或自负,而自傲自负恰是未得道之症状;因此而自创新说,且急欲家喻户晓,此则自误误人之举。时未足之果实,过早摘取则其味不正,且难以成为再生之种子;时未足而欲催之早熟,则是揠苗助长之类也。

子张者,长于言而短于行,擅于外而欠于中,是故,能得夫子之言,而未能有夫子之德;有仁义之文,而仁义之本未深未实。樊迟者,能立志而志未坚,能力行而气未足,是故,能有仁智之问,而行遇阻则欲为农为圃。是故,德与行有一不足,则终不能得道。

【2】再者,前章之问答,未言问答于何时何地,则所问所答者,适用于随时随地,亦即可谓“泛言”也。此章之问答,先有“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”,既言此境,则必有言之之义。经典之文字,必无苟且,是故,学习经典,不宜轻易放过而不思其所以然。

“从游”,随从夫子而游也。颜子初学于夫子之时,尝“夫子步亦步,夫子趋亦趋”,是“从学”于夫子;樊迟“从游”于夫子,则是“己不知所往而随从夫子,不求己之所见而追随夫子之所见”。“从游”与“从学”不同,其法亦必有不同。

“弟子从师”,礼也;“人从道”,法也。然而,弟子何以从师?学道以得道,非欲超越其师也,,是故,既得道依然尊师。未能得道之时,不可不“从师”、“从道”;然而,“学道”贵在“自得之”,否则,终究如沟浍所集之雨水,难免有干涸之时。

“从学”而不能“自学”,日久难免疲惫生厌;“从师”而不能“自得”,难免依赖于师;“学道”而不能“得道”,终不能“从心所欲而不逾矩”。子张樊迟,皆未能“自得之”,夫子弟子之中,惟颜子曾子能“从学”亦能“自学”,由“学道”而近乎“得道”。

“舞雩”者,祭天祈雨之坛也。《论语》言及“舞雩”者有二,一为《先进》篇曾皙所言“风乎舞雩,咏而归”,一为此章所言。“问崇德、修慝、辨惑”,无时无处不可,何必在“舞雩之下”?“舞雩”关乎天地、人类、万物也。

何以“舞雩”关乎天地、人类、万物?祈雨者,人也;所祈者,神也;降雨者,天也;受雨者,地上之万物也。然而,建造“舞雩”者,人也;祈雨于“舞雩”者,亦人也。是故,惟有人之至诚,方能“感天动地泣鬼神”,而“修慝”为达于“至诚”之本。

【3】夫子告知子张时,谓“主忠信,徙义”是“崇德”之法;“主忠信”是从“德”上说,“徙义”是从“行”上说。夫子告知樊迟是,谓“先事後得”是“崇德”之途,侧重于从“行”上说。然而,皆可谓兼通“德”与“行”也。

是故,“崇德”必“德行俱全”,如若其“德”不至,则必不能“崇”;如果其“行”不至,“德”亦必不能“崇”。子张之不足,在于“德不至”;樊迟之不足,在于“行不至”。是故,学习圣贤君子之道者,须务于“德行俱全”方可。

“先事後得”者,所重在于“先事”,而非“後得”。“天”自有“公道”,是故,既“行事”在先,则“行事者”必有所“得”,然而,“行事者”不宜先存“求得之心”,若有“求得之心”责非“诚”,倘若“行而不得”则难免怨天尤人或失望放弃。

再者,“行事者”一旦有“求得之心”,而且“所求者”往往是“欲得之物”或“欲得之效”,然而,“天之公道”在于使“行事者”必“得其所应得”,而非使之“得其所欲得”,倘若“欲得”之人不能“得其所欲得”,则以为“未得”,难免“怨天疑圣”矣。

【4】樊迟所问者三,而夫子赞之曰“善哉问”,是先赞其善,再赞其善问也。其“善”与“善问”何在?在于“修慝”也。然则,何以“崇德”在前,而次之以“修慝”也?必有“崇德”之志,且有“崇德”之行,然后,其“修慝”不止于“修慝”矣。

人人生来,皆有“先天之德”,亦即“本性之善”;由此“本性之善”而呈现于日常言行,则有“孝悌”之实;若无“孝悌”之实,则“为仁”无“本”,则“崇德”无“基”。若无“崇德”之志,则“修慝”只如“祛病”,而“先天之德”不能得以“充实”。

“祛病”可以“恢复健康”,但“无病”并非便是“健康”。“修慝”犹如“祛病”也。“修”字,从“彡(音山),攸声”。“攸”者,“所”也,“性”之所在也;“性”之所在者,心也。由“本性之善”所发之“心”,恻隐、辞让、羞恶、是非之心也。

恻隐、辞让、羞恶、是非之心,亦即“善性”之“彡”。“彡”者,文彩也,“善性”之光辉也。然而,私心私欲一生,则“善性”受其蒙蔽,犹如墙壁之有破洞,犹如肌肤之生肿瘤,犹如日月之被云雾,“善性”因此而犹如藏匿,实非藏匿,而是被遮蔽。

“修慝”,亦即去除遮蔽“善性”之物,即去除私心私欲,犹如修补墙壁之破洞,犹如去除肌肤之肿瘤,犹如驱散日月之云雾。朱子有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之言,其所谓“存天理”亦即“崇德”其所谓“灭人欲”亦即“修慝”。

【5】如何“修慝”?夫子告知樊迟曰:“攻其恶,无攻人之恶,非修慝与?”犹如朱子所言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,惟有自己“存天理”,亦惟有自己“灭人欲”,他人替代不得,亦不能为存他人“天理”、灭他人之“人欲”;“攻其恶,无攻人之恶”,即是如此。

“攻其恶”与“攻乎异端”之“攻”,皆有“尽心尽力于其事”之义,然而,前者谓“尽心尽力以灭尽自身之恶”,后者谓“尽心尽力以成就异端之事”。“恶”字“从心”,谓“心邪”然后有“邪恶言行”,不可仅据“言行”而断定其心邪恶。

是故,“攻其恶”,当尽心尽力于“攻克己心之邪”。“己心之邪”,源于“人心”为“人欲”所诱惑而偏离“正心”;偏离“正心”,并非便是“邪恶”,但由此便是趋向“邪恶”之途径,防微杜渐胜过亡羊补牢,亡羊补牢胜过文过饰非,死不改悔者不足论矣。

为何解“慝”为“恶”?“邪心侵入己心而不自知”,从而使“邪心胜过正心”,“正心”因此而匿藏于“己心”矣。故“恶”字以“亚”为表音之象;“亚”者,“压”也,“覆”也;“正心”被“压”被“覆”,则如“藏匿”矣。

“崇德”而不“修慝”,则“先天之德”、“本善之性”亦将被“邪心”所蒙蔽、遮蔽,“崇德”亦必因此而成空谈。然而,为何“无攻人之恶”?一者,他人之“邪心”须由其人自攻而克之,非我所能替代或强迫者;再者,君子反求诸己而不责诸人也。

【6】“邪恶之心”藏匿于“己心”,何以不能自知?不知“人心”是何“心”也,亦即所谓“惑”也。是故,樊迟继“崇德、修慝”之后继之以“辨惑”。“辨惑”者,辨明“己心”中之“正”与“邪”也。倘若不能辨明“正邪”,则“修慝”无从谈起。

夫子告知子张曰:“爱之欲其生,恶(音物)之欲其死,既欲其生,又欲其死,是惑也。”是从“情感蒙蔽恻隐之心”而言,所谓“既欲其生,又欲其死”者,兼指自身、人人、万物,可谓“辨惑”之总纲。失去“恻隐之心”者,“仁之端”不存,则非“人心”矣。

夫子告知樊迟曰:“一朝之忿,忘其身,以及其亲,非惑与?”是从“情感蒙蔽是非之心”而言,所谓“一朝之忿”,是指一时或一事而生忿恨之心;所谓“忘其身”,是指忘记自身之责任、义务;所谓“以及其亲”,是指迁怒于双亲、忘记双亲、伤害双亲。

此所言者,虽只是说“其身”、“其亲”,却是“辨惑”当务之急。是非之心,人皆有之,智之端也;无是非之心,非人也。“一朝之忿,忘其身,以及其亲”,则其心不知自身何以生为人、何以生于此时、此家,是“智之端”已被“一朝之忿”蒙蔽,岂能辨是非?

“人心”不失其为“人心”,在于不失其“恻隐之心、辞让之心、羞恶之心、是非之心”,失其一则“非人”,夫子何以惟取“恻隐之心”与“是非之心”而言?以其乃是“仁之端”与“智之端”。圣人之德,必“既仁且智,仁智贯通”。

《易》曰:“仁者见之谓之仁,智者见智谓之,百姓日用而不知,故君子之道鲜(音显)矣。”亦即是说,“君子之道鲜”在于见仁而不见智、见智而不见仁,或不知何谓仁智。倘若失去“仁之端”则人不知人兽之别,失去“智之端”则不知正邪之别,惑之甚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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