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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205讲:《诗经·秦风·无衣》(2016.12.04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第二〇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秦风·无衣(2016.12.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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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先阅读诗序与原文三遍(建议背诵):

诗序:《无衣》,刺用兵也。秦人刺其君好音浩)攻战,亟音气)用兵,而不与音羽)民同欲焉。

第一章: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王于兴音星)师,脩通修】我戈音歌)矛,与子同仇音求)

第二章:岂曰无衣,与子同泽。王于兴师,脩我矛戟音己),与子偕音协)作。

第三章:岂曰无衣,与子同裳音常)。王于兴师,脩我甲兵,与子偕行音航)

一、题解

此诗三章,每章首句皆曰“岂曰无衣”,为何不以“岂曰”为题,却以“无衣”为题?其中必有“微言大义”。“岂曰无衣”者,当时并非“无衣”也;“无衣”者,“其君”如此“好攻战”,则必至于国人“无衣”也。

“君好攻战”,何以必至于国人“无衣”?“好”者,以此为乐趣,且乐此不疲也。秦君所“好”之“攻战”,犹言“攻城掠地之争战”。此所谓“攻战”,非“王道”之“攻战”,而是“霸道”之“攻战”。两者有何不同耶?

商汤之伐夏桀,周武王之伐商纣,是“王道”之“攻战”。何以谓之“王道”之“攻战”?因其并非不“攻战”,然而,一者,绝非“好攻战”,而是“不得已而用之”;再者,绝非意欲“攻城掠地”,而是欲“救民于水火”。

“霸道”之“攻战”者,以“攻战”为“法宝”、“利器”,坚信由此而必能成为“霸主”,是故宝之重之、喜之好之;再者,霸者之所以“好攻战”,只是欲以“攻战”攻城掠地,成就其“霸业”,非惟不是“救民于水火”,而且不能“保民”,反而是“陷民于水火”。

所谓“无衣”,便是“陷民于水火”之轻者。孟子曰:“保民而王(音旺),莫之能御也。”然而,天下古今之人,若不注重修养其德,一旦遇到名利欲望相关之事,则难免以“霸道”而求之,乃至虽闻“王道”而不信、不行。

“无衣”者,“以象明义”而已。“衣”者,人生之所须,“无衣”则必受寒冻之苦;“食”亦人生之所须,“无食”则必受饥饿之苦。如果国君“好攻战”,则国人“无衣无食”,必不免于饥寒之苦,乃至不免于饥寒而死矣。悲乎哀哉!

二、《诗序》讲解:

《诗序》曰:“《无衣》,刺用兵也。秦人刺其君好攻战,亟用兵,而不与民同欲焉。”此诗所“刺”,在于“用兵”。谁“用兵”?人也。“兵”乃“双手持斤”之象,“斤”为“斧”之象形,可以泛指“能砍、能削、能刺、能砸之器”。

“兵”有二义,一是从“所持者”而言,谓之“兵器”;二是从“持兵器者”而言,谓之“士兵”。此所谓“用兵”之“用”,是兼用“兵器”与“士兵”。“用兵器”,谓注重“铠甲之坚、兵器之利”也;“用士兵”,谓注重用“士兵”以行“攻战”之事也。

“國”必有“戈”,“国之大事,在祀与戎”,此所谓“戈”与“戎”,皆“兵”也,然则“用兵”有何可“刺”也?有德之君,其于兵也,必知“佳兵不祥”之理,故“不得已而用之”;治国而崇尚“用兵”,则可谓“不明不智、不仁不义”之君矣。

《诗序》谓“秦人刺其君好攻战”,“秦人”者谁?秦国“有识之士”也。既然“秦君”是“好攻战”之君,则其所用之“臣”,亦必是“好攻战”且“擅攻战”者,因而,“有识之士”必不受重用,乃至遭受排斥矣。“有识之士”忧民忧国,故以诗“刺”而救之。

“其君好攻战”,则有攻战而兴奋,不攻战则烦躁,是故“亟用兵”也。“亟”者,多次也,屡屡不断也。国君如此作为,是欣赏人类相互厮杀以为乐趣,是杀人以换取土地与权利,谓之“草菅人命”亦不足以形容其凶残矣。

《诗序》称“不与民同欲”,是其君之所于为土地,而庶民之所欲只是衣食无忧、安居乐业,甚至只是家人团聚而能生存而已。然而,国君之“好攻战”,不仅使庶民无衣无食,不仅使庶民兄弟妻子离散,而且使庶民失去生命,何异于“以杀人为嗜好”?

李佳白先生《息战论·序一》曰:“呜呼!玄黄之祸,至今日而极矣!集合世界未有之凶器,吸取世界无限之资财,以屠灭世界无数之民命,不仁不智,可痛可悲,旷古以来,盖莫逾此。人即至愚,要未有自戕其手足,自剐其血肉,而意谓快者!”

三、《无衣》前两句讲解:

首章曰: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”《毛诗诂训传》曰:“兴(音星)也。袍,襺(音减)也。上与百姓同欲,则百姓乐致其死。”何以谓之“兴”?以正道相劝勉,而不以讽刺作惩戒,既知正道则偏差可辨,是“温柔敦厚”之道也。全诗三章前两句无不如此。

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”,直解之曰:“岂能谓之无衣穿,吾与子之袍相同。”何谓“袍”?《毛传》以“襺”作解,因二者相近也。析言之,以新鲜之丝棉所制者,谓之“襺”;以新鲜丝棉与陈旧之棉絮所制者,谓之“袍”。“同袍”,谓身穿之袍相同也。

其喻意为:君上若能爱民,则必与庶民同其忧患;国之尚贫之时,则君上有新鲜丝棉而不独自享用,必与庶民一同穿用新旧混杂之袍;君上如此爱民,则可谓与民之所欲相同;君上与民之所欲相同,则自然得到庶民拥戴;既得庶民拥戴,则庶民虽死无憾。

次章曰: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泽。”《毛传》曰:“泽,润泽也。”末章曰: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裳。”《毛传》未解,但可解为“下衣”。既然首章与末章皆言“衣服”,则次章之“泽”,亦当指“衣服之颜色润泽”。

“与子同泽”,盖谓邦国富裕之时,君上有色泽美好之衣服而不独自享用,必使庶民亦能穿上色泽美好之衣服。“与子同裳”之“裳”解为“下衣”,何意也?若遇非常之灾,贫穷异常,则男子或无上衣可穿而不能不穿下衣,是故,此谓即便贫穷异常亦必与庶民同苦。

全诗前二句,皆从正道而言,然而,“刺君”之意亦在其中矣。君上如此爱民,则庶民或可以虽死无憾;倘若君上但顾自身之喜好,而不顾庶民之欲望,乃至一己之“好攻战”而使庶民无衣无食、兄弟妻子离散、失去生命,则必失民心而使庶民视之为仇敌矣。

四、全诗后三句讲解:

首章曰:“王于兴(音星)师,脩【通修】我戈(音歌)矛,与子同仇(音求)。”《毛传》曰:“戈长六尺六寸,矛长二丈。天下有道,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。仇,匹也。”所谓“王”,是指遵奉天道而有王者之德者,如此方可谓之“天子”。

“脩”是“修”之通假字,整修也。“我”,谓庶民也。“子”,谓君上也。“同仇”,谓同其所怨,亦即“君上所怨即庶民所怨”也。然而,秦君之“好攻战,亟用兵”,既非“遵从王命”,亦非“保民救民”,而只是出于“一己之乐趣”而已。

此三句之意曰:“遵奉天道之天子,必能仁民且爱物;君上遵命行征伐,庶民必能愿从之;庶民必能修戈矛,君主所怨民怨之。”其言外之意曰:君上若非遵奉王命而征伐,亦非谓保民救民而用兵,则君上与庶民之意愿相违背矣。

次章曰:“王于兴师,脩我矛戟(音己),与子偕(音协)作。”《毛传》曰:“作,起也。”末章曰:“王于兴师,脩我甲兵,与子偕行(音航)。”《毛传》曰:“行,往也。”此“行”字读音为“航”,是为押韵,但意取“前往”。

次章与末章之意,与首章大同小异。次章之“与子偕作”,谓庶民愿与君上行同样之事且奋发而为之;末章之“与子偕行”,谓庶民愿与君上一同前往战场且虽死无憾。秦君“好攻战”而违背民心民欲,不仅“目无天子”,而且“心无国民”矣。

【今晚讲学已毕。多谢诸友。若有垂询,敬请小窗留言直说,所答仅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,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敬请告知,宗来将立即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,悉听尊便。诸君再见!晚安!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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