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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217讲:《诗经·陈风·月出》(2017.03.26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第二一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陈风·月出(2017.03.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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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先阅读诗序与原文三遍(建议背诵):

诗序:《月出》,刺好色也。在位不好德,而说美色焉。

第一章:月出皎(音搅)兮,佼(音搅)人僚(音聊)兮。舒窈纠(音咬搅)兮,劳心悄(音巧)兮。

第二章:月出皓(音耗)兮,佼人懰(音柳)兮。舒懮(音友)受兮,劳心慅(音草)兮。

第三章:月出照兮,佼人燎(音聊三声)兮。舒夭(音腰)绍兮,劳心惨【同,音草兮。

一、题解:

自《墓门》而至于《防有鹊巢》,是陈国国君之行已使陈国犹如即将入墓,从而深加警诫,进而告之以正道。所谓正道,即国君须“以德行为堤岸”,又须“纳窈窕淑女为夫人”。然而,自古至今,不知沉溺于情色而亡国害己误人者有几多,故又继之以《月出》。

此诗为何以“月出”为题?有何“微言大义”?需从“月出”之象以求解。日出而天下为白昼,日落而天下为黑夜。君于国民,犹如日之在天。而今陈国之君,已无君之德,犹如天之无日矣。当此之时,陈国犹如黑夜,若有“月出”,则虽是黑夜而不至于漆黑。

然而,国君倘若仍不知其失德,不能照亮、温暖其臣民,反而沉溺于观赏月色之美,是以月为玩物,是既不知日之德,亦不知月之德。月之在天,无私而照,譬如淑女;然而,君子之于淑女,乐其有德;若无君子之德,则但见淑女之美色,而不见其德。

若人能知月之德而敬月,则如“好德者”;人而不知敬月,而只是观赏月色之美,尚可谓只是“好色”;倘若不仅只是观赏月色之美,而且欲占月为己有,乃至放纵情欲,则可谓亵渎明月;倘若见淑女而沉溺于情色欲望,乃至亵渎霸占,则可谓而无耻矣。

人间之风俗败坏,虽有淑女如明月,人亦不知敬之,反而视之为可以亵玩之物;虽有美女而无德,人却因色生情、纵情纵欲,或许愈陷愈深,则如陷入泥潭沼泽,既遇生命危险,而不仅无法自拔,反而愈挣扎则所陷愈深,悔之晚矣,悔之晚矣。

二、《诗序》讲解:

《诗序》曰:“《月出》,刺好色也。在位不好德,而说美色焉。”月有月之德,亦有月之色。好其德者,必然敬之;好其色者,并非好月,只是好其一时之美而已。何以谓之“一时之美”?一月之间,晦朔数日不见月,月圆亦只是望日前后数天而已。

人间男女,美色能有几时?美色能有几多?惟有“德”能永恒可依,且其“德”必然日渐提升。所谓“德”,其本源在于天,人承天生而有“善性”,是故,人之初生,即已有此“善性”,但必养之修之,而后能成长、成熟。“好德者”,方能日修其德而可望成熟。

人之有“善性”,是“人之所以为人”之关键。孔子曰“下学而上达”,是在人间而学习修养,非惟由此而成全其“善性”,且能“尽性而知天、达道”。能如此,则可谓如老子所言“死而不亡”,如孔子所言“仁者寿”,如孟子所言“夭寿不贰”。

色相者,是人之形体。形体之死,是此生之死而已。善性者,是人之性灵。性灵之死,则不仅是此生之死,且虽生犹死,进而言之,又可谓“人生”永恒之死。奈何世俗之人,往往贪恋形体之色相,而轻视人生之善性,非“上达”之道,而是“下行”之路矣。哀哉!

所谓“好色”,未必仅仅理解为“美色”,凡由“眼耳鼻舌身”之感受,以及“非诚之意”,无不可列入广义之“色”中,倘若所“好”在其外,则所“好”愈深,“心性”即愈易于远其“德”,乃至有“悖德”之险。惟有“义精仁熟”、“养性知命”方可免之。

三、《月出》首句讲解:

全诗共三章,其首句分别为:“月出皎兮”、“月出皓兮”、“月出照兮”。《毛诗诂训传》(毛传)注“月出皎兮”为“兴(音星)也。皎,月光也。”由此而言,三章之首句,皆可谓“兴”句,即以正言而告人以正道。

“月出皎兮”者,浅言之,意谓日已落矣,月既出矣,月光皎洁而美好,喻女子之美色。深言之,须从“皎”字之象求之。《说文解字》曰:“皎,月之白也。从白,交声。”所谓“从白”,固然可以理解为“白皙之月色”,然而,亦可理解为“月之魄”。

月有魄,犹如人有性灵。是故,月光之美,在于其魄;人之美,则在于善性。假如人之于月,只知观赏其色,而不知敬其魄,则可谓不知月者;假如人之于人,只知欣赏其美色,而不知敬其德,岂可谓之知其人也?

“交声”有何义也?“凡两者相合谓之交”,由此而言,见月色之皎洁者,人也;“两者相合”者,人与月之相合也。人与月如何相合?人知月之德而敬之,然后能与月相合。人之与人如何能相合?皆有善性,故能相合;同心同德,方能相合。

“月出皓兮”者,与首句不同者,惟有“皓”字。《说文解字》中,“皓”字之义为“日出貌”,其字之象则是“从日,告声”,而非“从白”。本是“月出”,何以用“日出”言之?盖黑夜之月,犹如白昼之日,其明亮成都不同,而作用有相同之处。

从《放油鹊巢》而推论,倘若国君昏庸,而“夫人”有德,便如黑夜之有月。当此之时,倘若国君不是贪图美色,而能知能敬“夫人”之德,则仍可救药。倘若国君仍然贪图美色,而不知不敬“夫人”之德,则如乌云蔽月。

“告声”何义?《广韵》曰:“告上曰告,发下曰诰。”所谓“诰”,当是由“告”分生而出,是故,“告”字可以兼有“告上”与“发下”两义焉。贤人、夫人,劝谏其君,可谓“上告”;国君有善政而颁行于国民,则可谓“发下”。

“月出照兮”,则由“皎”、“皓”而改为“照”。此有何深义?国君“好德”而胜过“好色”,则其能有其德;国君敬贤而从善,则其政令可安国安民;国君进而“好德”、“修德”则未尝不可如日月当空,而照明天下,如此则国民幸甚、天下幸甚。

四、《月出》次句讲解:

三章之次句分别为“佼(音搅)人僚(音聊)兮”、“佼人懰(音柳)兮”、“佼人燎(音聊三声)兮”。《毛传》之注,惟有“僚,好貌”。故欲解此三句之义,须借助字句之象,再参照《说文解字》。

《说文解字》曰:“佼,交也。从人,交声。”此句从首句之“皎”变为“佼”,所不同者只是“从白”与“从人”。“从白”是以月喻人,“从人”是直言人事。其相同者为“交声”谓人与人之间,皆须以善相交、以德相合也。

“僚”字,有“僚属”、“同僚”之义,又有“美好”之义,然而,“美好”之义乃是将其视为“嫽”字之通假。倘若人但以“美色”为“美好”,则非同心同德,或许因此而离心离德;惟有以其“美德”为“美好”,方能同心同德,从而君臣一心。

次章之“懰”,亦是“美好”之义,然而,可以视为“㚹”字之通假。若从“懰”字之象而言,此字“从心,刘声”,“刘”有杀戮之义,谓以刑罚惩戒邪恶者也。国君若能有德,方能“近君子而远小人”,方能惩恶扬善,方能是非分明。

若从“㚹”字之象而言,则可谓女子如柳而柔顺娇美。国君若有德,则其臣属乐于顺从,犹言“其身正,不令而从”也。倘若国君无德,却欲臣属顺从,或只因女子之柔顺娇美而“好其色”,则“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”,或者“朋比为奸”而祸国殃民。

末章之“燎”,亦解为“美好”,则亦当视为“嫽”之假借字。然而,既然诗中所用为“燎”字,亦当有其涵义,即以火照明也。倘若国君有德,则虽在黑夜,亦能如火之能照明周围、温暖众人,且可以共渡难关。虽然不如日月,却远胜于黑暗、寒冷。

五、《月出》后二句讲解:

首章曰:“舒窈纠(音咬搅)兮,劳心悄(音巧)兮。”《毛传》注:“舒,迟也。窈纠,舒之姿也。悄,忧也。”由讽刺而浅言之,是男子好色而期盼美女前来,然而,美女迟迟不至,因而男子劳苦等待而内心暗生愁闷。

若从正面而深言之,则“窈”谓女子谦顺之德,“纠”谓可以矫正国君之不善。国人失望于其国君,寄望于有谦顺之德,且能矫矫正国君之“夫人”、“贤人”,然而,国人迟迟不能见,因而内心不禁暗自忧伤,忧其君,忧其国,忧其民也。

次章曰:“舒懮(音友)受兮,劳心慅(音草)兮”。《毛传》对此无注。从讽刺而浅言之,“懮受”者,轻盈之貌。“慅”谓心如跳蚤,是忐忑不安之貌。谓男子期待轻盈美女而美女迟迟不至,故而劳苦等待而内心忐忑不安。

若从正面而深言之,则“懮受”可解为国人期盼之人,其人忧其君,忧其国,忧其民,且能忍辱负重,敢于担当;然而,国人虽殷切期盼,如此之人却迟迟不见,眼见国已危险,因而遭受劳苦而内心忐忑不安。

末章曰:“舒夭(音腰)绍兮,劳心惨【同懆,音草】兮”。《毛传》亦无注。从讽刺而浅言之,“夭绍”是年轻美貌且多情之貌。“惨”或解为内心凄惨,若解为“懆”,则可谓内心急躁不安。谓国君贪恋年轻美眉且多情之女,苦等不至而内心凄怆且急躁不安也。

若从正面而深言之,则“夭绍”是如《桃夭》之充满生机活力之女,亦如《静女》之善于承顺前贤之女。如此而解,则谓国人殷切期盼有如此善良贤德之女为夫人,有贤德守道之贤人,然而,迟迟不能见到,已苦苦等待而至于近于绝望,故而内心凄怆且急躁不安也。

【今晚讲学已毕。多谢诸友。若有垂询,敬请小窗留言直说,所答仅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,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敬请告知,宗来将立即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,悉听尊便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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