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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229讲:《诗经·豳(音宾)风·七月》(二)(2017.06.18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第二二九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豳(音宾)风·七月(二)(2017.06.1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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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七月》之《诗序》讲解

【1】《诗序》曰:“《七月》,陈王业也。周公遭变故,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。致王业之艰难也。”所谓“陈王业”,是指“陈述行王道者如此如此,方能成就王者之基业”,古今中外,无不如此,并非惟有周朝之先祖、先公须如此也。学《诗经》,须学其道理。

言“王业”者,以别于“霸业”也。“王业”必“由仁义行”而致“国泰民安”、“天下太平”,纵然不得已而用刑罚、武力,亦必发乎“仁义”;“霸业”则是图谋“富国强兵”、“称霸人间”,纵然有“仁义之行”,亦只是以“仁义”为工具而已。

何以言“王业”而非“王道”?“王业”是从“现实之功效”而言,“王道”是从“所须遵循之道”而言。“王”者,“天下之民归往”也;“由仁义行”则天下之民自然归往,不可“为使天下之民归往”而“行仁义”。“业”者,“所成之功效”也。

《豳风·七月》之所言,非“王业”之全体,而是“王业”之“基本”。其所谓“基”,犹如建造房屋楼宇之地基,犹如树木生长之土地;其所谓“本”,犹如房屋楼宇之底座,犹如树木之根本。无“基”则无处立其“本”,不立“本”则虽有“基”,亦如旷宅空地。

“周”之“基业”,是“豳地”;其源头在“后稷”,成就此“基业”者,是公刘、太王。由“基业”而趋于“王业”,其地在“西岐”;“王业”之振兴,始于“西伯侯(周文王)”,“周武王”继之,“周公”成就之,然而,此诗之作,在于尚未成就之时。

【2】“周公”,姓姬,名旦,周文王之四子,周武王之弟弟,周成王之叔父。周武王伐纣既成,分商纣京畿之地为三,以邶封于商纣之子武庚,使管叔在鄘、蔡叔在卫,三人共同监管殷商遗民,故谓之“三监(音兼)”。此为先儒之说。

然而,唯独郑玄先生不然,谓以管叔、蔡叔、霍叔为“三监”,是不以“武庚”为“三监”之一。《史记·卫世家》则谓武庚虽得封,而恐其有贼心,故令管叔、蔡叔辅相武庚。《史记》未言霍叔,却以管叔、蔡叔为“二监”,且名为辅相,实则监督矣。

以理言之,先儒之说可取,而郑玄先生、《史记》之言有不可取之处。何也?周武王既封武庚为邶国之侯,以管叔、蔡叔辅相之,是信任并尊重商纣之子武庚,而使三人共同监管殷商遗民,而非使之监督武庚;倘若是以管叔、蔡叔为监督武庚者,是不信任尊重武庚矣。

盖郑玄先生、司马迁先生,据史实而误解周武王之心。倘若周武王以管叔、蔡叔为监督武庚者,则周武王防武庚如同防贼,而欲武庚之不叛亦难矣。何以谓之误解周武王之心?以“庸君之心”比附周武王“圣王之心”也;武庚自知被辱为贼而受监督,岂能心服?

其后有“管蔡之乱”者,是周武王病而崩,丧葬之事既毕,而周公摄政,管叔、蔡叔、霍叔欲诬周公而篡权,非武庚欲叛周,盖武庚乃是受管叔、蔡叔之蛊惑胁迫也,否则,不宜谓之“管蔡之乱”矣。是故,先儒所言以“武庚、管叔、蔡叔”为“三监”可取。

【3】所谓“周公遭变故”,是管叔、蔡叔造谣诬蔑周公,而流言遍布,周成王亦因而怀疑周公。据《书经·金縢(音疼)》,管叔、蔡叔谓周公将不利于周成王;周公闻见此事,告之于召公、太公,曰:“我知弗辟,我五以告我先王。”

对周公此言,其解有二。一解谓“我若不依法治其罪,则成周之道难成,无法告慰我先王”,因此而东征,而管叔、蔡叔获诛;另解谓“我若不退避,则成周之道难成,无法告慰我先王”,然后避居于洛邑二年,未尝诛管蔡。据《金縢》下文之言,当以前者为是。

至于其史实如何,此不复探究。何以不复探究?《诗序》言“周公遭变故”,非欲表述其史实,而是欲借此以明“致王业之艰难”,如孔颖达先生《疏》所言“先公遭难,乃能勤行风化;己今遭难,亦欲勤修德教”,亦即王业易半途而废、圣王亦难免流言与误解。

孔子曰:“譬如为山,,未成一篑,止,吾止也。”“王业”之“基业”虽已具备,却可能功亏一篑。盖“周成王”若听信“管蔡”之流言而疑弃“周公”,则先公、文武所建之“基业”、“王业”或许因此而毁于一旦,是所谓“功败垂成”也。

孔子曰: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。”《诗经·王风·黍离》曰:“知我者为我心忧,不知我者谓我何求。”圣贤君子“修德进业”,然而,终究难以避免有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”者,难免有奸佞邪恶之“流言诬蔑中伤”,当此之时,守道义而不渝方为圣贤君子。

【4】所谓“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,致王业之艰难”,是从“王业”之源头、“基业”而言“王业”之“艰难”。先言“后稷”,以“周族”之源为“姜嫄”,“周族”之祖则为“后稷”,“周族”之“仁德化民”亦在于“后稷”,“周族”之先公乃“修行后稷之教”。

“后稷”之功德,见于《诗经·大雅·生民》,其培育五谷、教民稼穑之所以为功德,在于惠民于千秋万世,是其功也;虽不自以为仁德,然而,“仁民爱物”之心在其中矣。其功则可以为“王业”之奠基,其德则可以为“王道”之“教化”。

次言“先公”,谓周族之公刘、太王诸人,皆能“修行后稷之教”。若无“先公”世代之功德建树,则无“王业之基”,岂能有“王业之成”?“王之业”,其根本在于“王之德”,其基础在于“王之功”。德不至,则无以得天下民心;功不至,则无以泽惠苍生。

所谓“风化”,犹如春风使万物发生,夏风使万物生长,秋风使万物收成,冬风使万物生机敛藏而保存再生之良种,由此而使万物无不保其本性而自生自成、生生不已也。“后稷”及“先公”之“风化”,即以其功德而使庶民各得其所、和睦相处而繁荣昌盛也。

“风化之所由”之“由”,何谓也?在上而可遵循者谓之道,在下而可践行者谓之路,道路之间而可作为法则、规矩者谓之由。是故,“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”,谓后稷先公风化之法则、规矩,或可解为“物之理”、“事之理”,《七月》所言即此“事物之理”也。

【5】“致王业”,谓使“王业”自“基本”而至于“成就”、自“成就”而至于“长久”也。何以谓之“艰难”?自后稷而至于周文王、周武王,其中有一世一代之不继,则如逆水行舟而停棹(音照);德不至于“王之德”,则不足以“明明德于天下”而“得天命”。

自“后稷”、“先公”、“文王”、“武王”而至于“成王”,“王业”之功将成而尚未成,倘若稍有疏忽,听信流言,则“王业”凋零,庶民或由此而再次陷入水深火热;犹如七月之谷物虽有实而未饱满,倘若有一场风暴冰霜,则或许颗粒无收,饥荒由此而生。

遵行“王道”而成“王业”,犹如“千层之台起于累土,合抱之木生于毫末”,不可“以为无益而舍之”,亦不可嫌其缓慢而“揠苗助长”。正所谓“毁树容易种树难”,如杨柳之易于存活,然而,十人植树而一人拔之,则杨柳终究无法成活。

然而,万里之遥,看似艰难,然而,跬步而行之不辍,则日渐近而可达;“致王业”固然艰难,然而,修心养性而成德,一言一行无不出于“仁民爱物之心”,则“王业”之基可见,“王业”之成可近可达。“王业”如此,天下之事莫不如此。知难而退者,不足与言之。

【今晚讲学已毕。多谢诸友。若有垂询,敬请小窗留言直说,所答仅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,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敬请告知,宗来将立即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,悉听尊便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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