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四五讲：QQ群讲座稿：《诗经·豳风·九罭（音欲）》（一）（2017.10.0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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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先阅读诗序与原文三遍（建议背诵）：

诗序：《九罭（音欲》，美周公也。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。

第一章：九罭之鱼，鳟鲂（音尊防）。我觏（音够）之子，衮（音滚）衣绣裳（音常）。

第二章：鸿飞遵渚（音主），公归无所，于女【同汝】信处（音楚）。

第三章：鸿飞遵陆，公归不复，于女【同汝】信宿（音肃）。

第四章：是以有衮衣兮，无以我公归兮，无使我心悲兮。

一、题解及《诗序》讲解：

【1】“九罭”何义？《毛诗诂训传（毛传）》于该诗首句注曰：“九罭，緵罟（音纵古），小鱼之网也。”由此可知，“九罭”之实物，乃是网眼极为细密之渔网，“九”以言其网眼之多，渔网广大也，故能捕获细小之鱼，盖有如“天网恢恢，疏而不漏”之义。

由史实而言，此诗之作，乃是因周武王既崩，称王年幼，由周公摄政；管叔、蔡叔散布流言而诬毁周公，商奄（音眼）二国趁机作乱，故有管蔡之乱；周公东征平叛后居于洛邑，然而，成王既信流言而疑周公，知金滕之文而释疑矣，又不悦周公东征之作为，故不欲迎周公。

此诗之序，与《伐柯》之序字句全同，其史实亦相同，然而，又不尽相同。两者皆是“美周公”，《伐柯》所美，侧重于能制礼作乐之周公；《九罭》所美，侧重于安平天下之周公。固然，安平天下需制礼作乐，然而，礼乐需有圣德者方能达成安平天下。

两者皆言“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”，谓之“朝廷”，皆有“刺成王”之义，然而，《伐柯》所言之“不知”，是不知周公之中正贤能；《九罭》所言之“不知”，则是不知周公之圣德。欲知周公之贤能则易，欲知周公之圣德则难。

进而言之，周大夫能知周公之中正贤能者必多，成王何以不知？周大夫能知周公之圣德者必少，成王何以不知？固然因成王年幼，然而，亦与德行修养不足而尚存私心有关。然而，天下能知“圣德”者又有几何？德不至于贤，不足以知圣；身居王位者不知，天下之悲。

【2】《豳风》于《伐柯》之后，次以《九罭》者，示天子虽为天下至尊，若欲以一己之意、政刑之法而网罗天下之人，终究非王者之道，更非帝者之道。欲王道大成而天下和平，进而进于帝道而使天下太平，必修德如天，是有“天德”而“天网恢恢”。

此非从史实而言，而是从道义而言。由此而言，成王，身居王位者之象也；周公，有圣德者之象也。此诗可谓以成王、周公以明“王”、“圣”、“天”之关系。倘若“圣”与“王”为一体，则如尧舜、三王；“王”之德不及“圣”，而又疑“圣”，则天下可悲可叹。

“王者”而尊“圣”，则“畏圣人之言”，可免于自以为是、以身家邦国天下为试验场。固然，身居“王位”者，无不欲长治久安，然而，自以为“是”者未必皆“是”，自以为“善”者未必皆“善”。可叹天下身居“王位”者多“自以为是”者，是故，错误连连。

“圣”必格天而得道，倘若“身居王位者”自身之德不及于“圣”，却能尊“圣”，则其政教可以贯通“天人”，可以效法天道而成人道、行人事，则庶民幸甚，邦国幸甚，天下幸甚。何也？人生、邦国、天下容不得“试验”，一失足或可成为万古恨矣。

由此而解“九罭”之名。“王”在人间为“九五至尊”，“天”则有“九天”，“圣”则是通达“九天”与“至尊”者。“王”不“尊圣”，必难“敬天”；既不“尊圣敬天”，则虽欲“长治久安”而不得要领。“尊圣敬天”则可谓“天网”，否则，必借“人网”求治。

“道之以德，齐之以礼”，“天网”也；“道之以政，齐之以刑”，“人网”也。有“天网”而无“人网”，则“蔽于天而不知人”，非“天下之道”；有“人网”而无“天网”，则“比喻人而不知天”；惟有“天网”与“人网”各得其宜，然后能“天人合一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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