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160：《论语·子路》005（2018.06.26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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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3.5子曰：“诵《诗》三百，授之以政，不达；使于四方，不能专对。虽多，亦奚以为（音围）？”}

【1】诵者，读文成言若源泉出水，有所本而连续不断也。读文有抑扬、短长、断连则谓之吟诵，读文而有声则谓之诵读，读文而声音洪亮则谓之朗诵，读文之声如风之行则谓之讽诵，不视其文而能述之则谓之背诵。中华古人以吟诵为贵。

诗者，此指《诗经》之诗。为何“诵诗”？《毛诗序》曰：“诗者，志之所之也，在心为志，发言为诗。”又曰：“正得失，动天地，感鬼神，莫近於诗。先王以是经夫妇，成孝敬，厚人伦，美教化，移风俗。”是故，《诗经》是政教之“经”，非把玩之物。

《论语》曰：“诗三百，一言以蔽之，曰：‘思无邪’。”“《诗》可以兴，可以观，可以群，可以怨；迩之事父，远之事君；多识于鸟、兽、草、木之名。”《礼记·经解》曰：“其为人也温柔敦厚，《诗》教也。”是故，诵诗关乎“修齐治平”，非风花雪月。

《论语》又曰：“兴于《诗》，立于礼，成于乐。”“不学《诗》，无以言。”春秋战国时期，有“赋诗言志”、“听诗观志”之事。是故，“诵《诗》”须立志，若不立圣贤君子之志，诵亦枉然；须“通经致用”，若不能致用诵亦枉然。

“三百”，是泛指《诗经》之全诗数量。《诗经》共存三百一十一诗，去其“有题无辞”之六篇则为三百零五篇。“诵《诗》三百”，谓吟诵、诵读乃至背诵《诗经》之全部，言其多也。此所谓“诵诗三百”，类象也；虽以此而言全部经典亦可。

【2】“授之以政，不达”，谓其不能自正，故不能正人也；“使于四方，不能专对”，谓其不能致用于言行也。“虽多，亦奚以为”，谓“诵《诗》”不在多少，而在能自正正人，且能学以致用。“诵《诗》”是如此道理，“诵经”亦是如此道理。

“诵《诗》读经”之人，须立“圣贤君子之志”，学以知仁，修以成仁，行以达道。志不在学习“圣贤君子之道”，轻则只知谋求私利之“霸道”，重则沦为“丛林之道”而不自知。当此之时，“授之以政”则不知何为“政”，倘能免于邪恶便是万幸，岂能“达”？

仅以《关雎》为例，女子不立志于学习“后妃之德”，则不能成其为“淑女”，岂能足以配“君子”？岂能尽心尽力于侍奉公婆？岂能遵夫妇之道？岂能以正道教导子女？岂能兄弟妯娌和睦相处？岂能母仪天下？岂能诚敬祭祀祖先、天地？

男子不立志于学习“君子之道”，则不能成其为“君子”，其于婚姻则难免为情、为色、为财、为欲，而不知“乐得淑女以配君子”，其于父母难免因有私心私利而不能尽孝乃至有不孝之举，其于邦国天下亦必不能“自正正人”、“以身作则”。

《关雎》之旨，由“德”而言，则在于“后妃之德”，然而，女子之德足以配“后妃之位”，方能“母仪天下”；虽不至于得“后妃之位”，亦必足以“相（音象）夫教子”。男子之德足以配“王位”，然后能“平天下”，虽不居“王位”，亦必是贤臣孝子。

由“行”而言，“淑女”有其善性，而得“左右”之归附；有其诚敬之心，而能为亲采“荇菜”，且因未得而“辗转反侧，寤寐思服”，既得又必精心挑选，然后能恭敬以行祭祀之礼。任何人但能立志修德，无不能有淑女、君子之德，乃至以成“修齐治平”之政。

【3】所谓“使于四方，不能专对”，是“德”呈现于“行”，从而“言行”可以“诚于内而形于外”，行于天下四方无不可。“专对”者，无所依赖于外，但从心性而发，无不合道合宜也。若非“诚于中而形于外”，则虽能言亦如鹦鹉学舌，虽能行亦如邯郸学步。

然而，自《毛诗诂训传》之后，注解《诗经》之作众多，各呈己见，臆创新说，是故，同一首诗，异说纷呈，莫衷一是，致使意欲学《诗》者不知所从，乃至有“离经叛道”之解，以圣人拟定之“经”而反圣人之道，是所谓“学者”、“政客”之过也。

董子《春秋繁露》卷五《精华》篇曰：“《诗》无达诂，《易》无达占，《春秋》无达辞，从变从义，而一以奉人。”所谓“《诗》无达诂”，谓《诗经》之“微言大义”难以尽知尽言则可，若据此而以为《诗经》之诗可以任意作解，罔顾圣人传《诗》之心则非。

而今常见“讲国学”者，不知“经史子集”之别，不辨“圣人”与“专家”之别，不知“国学”必有主干与枝叶，乃至以“离经叛道”之说用来解说评论“经典”，是在不知不觉中误导众人，岂能以其德而“达于政”？岂能“专对”而不违道？

“诵经”固然可以背诵，虽多亦无不可。然而，徒事于“诵经”，而不能修心以正其身心，修德而成其德行，纵然将“四库全书”乃至天下所有书籍藏之于心，亦不过如“图书馆”、“书袋子”而已，岂能以其德而“达于政”？岂能“专对”而不违道？

以上之言，非以责人，乃是学习此章之圣言而自我反思，矫正自身之偏差过失，尽可能使自身免于自误误人。发之于此，有缘而见者，若认可此言未违背“圣贤君子之道”，则仅供参考，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可也。若不认可，置若罔闻可也。

【今天发布完毕。学不在多，而在思而躬行。若有垂询，敬请小窗留言直说，必答以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，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，敬请告知，宗来愿意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，悉听尊便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