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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168:《论语·子路》013(2018.08.21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QQ群讲座稿168:《论语·子路》013(2018.08.2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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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3.15定公问:“一言而可以兴(音星)邦,有诸?”孔子对曰∶“言不可以若是其几(音基)也。人之言曰:‘为(音围)君难,为(音围)臣不易。’如知为君之难也,不几(音基)乎一言而兴邦乎?”曰:“一言而丧(音桑四声)邦,有诸?”孔子对曰:“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。人之言曰:‘予(音鱼)无乐(音勒)乎为君,唯其言而莫予违也。’如其善而莫之违也,不亦善乎?如不善而莫之违也,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?”}

【1】“定公”者,鲁定公也。在本国,称本国之君,不加国名也。“一言而可以兴邦,有诸?”意谓“一句话即可因此而振兴邦国,有无此种情况?”定公之问,其中有求简求速之意,盖其意在欲得夫子之“一言”而振兴鲁国也。

昔者,有人建议宗来曰:“可否撰写一书,简明扼要,使人据此即可成为圣贤君子?”与定公之问有相似之处。定公之意,眼见其邦衰微,而欲兴其邦,其意可取,但欲寻捷径以速成。建议者之言,眼见中华以及天下状况,意欲国泰民安、天下太平,亦欲寻捷径以速成。

若欲寻捷径,则必不循正道。《离骚》曰:“彼尧舜之耿介兮,既遵道而得路;何桀纣之猖披兮,夫唯捷径以窘步。”言及“道”与“路”。或曰:“大道至简,正道唯一。”“道”如此,而天下之路则数不胜数,行路者亦不可计数,岂能“简”?岂能“一”?

“道”须“遵”,而后能“得路”;有“道”而不“遵”,无损于“道”,然而,其“路”则难免偏差,乃至“南辕北辙”、“背道而驰”。“行路”者,“事”也;“行路”而不“遵道”,虽或有一“事”之速成,而后必“事繁”而“不达”。

【2】定公先问“是否有一言而可以兴邦”,然后问“是否有一言而可以丧邦”。其问“兴邦”,是其所愿所欲;去问“丧邦”,是其所忧所惧。据《大学》所言,有所愿欲则不得其正;有所忧惧则不得其正。身居君位而“不得其正”,则其邦难兴而易丧矣。

有“兴邦”之愿欲,非邪非恶,然而,若君心不正,则唯利是图,是以“小人之道”而求“兴邦”,纵然一时富强,而难免后患众多;若君心不正,非惟唯利是图,且损他邦以利其邦,是以“霸道”而求“富强其邦”,纵然一时富强,而必致祸乱天下。

有“丧邦”之忧惧,亦非邪非恶,然而,若君心不正,则或难免循捷径,是为“旁门左道”,难免误入歧途而“路幽昧以险隘”;若君心不正,刚愎自用,损人利己,背道而驰,是为“歪门邪道”,难免为害人间而使人神共愤。

或曰:“如此而言,则‘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’何解?”君子之所忧,忧国忧民,忧天下苍生,而非忧一己之得失也;君子之所患,患民不安国不泰,患天下不和平,患人与天地万物不和谐,而非患一己之得失也。君子之安乐,见家齐、国治、天下平而后己心安乐也。

【3】“孔子对曰”之所以用“对”字,礼敬其君也。君之位尊,臣之位卑,是其位有尊卑,非其人有尊卑也。位有尊卑,则言有不同,礼以别之也;敬者,己不敢苟且也。尊卑不分则无礼,无礼则无序;己之言行终须敬,不敬则身心不正。

尝见一自称学儒之人,身不居臣位,亦非居君位者之亲友,竟直呼居君位者之名,或以兄称之,乃至直言令在君位者以其为师,非惟无尊卑上下之礼,且有“好为人师”之患矣。若伯夷守道义而不事污君可也,若伊尹守道义以事君可也,若柳下惠虽事污君而守道义可也。

君子之于礼乐,斯须不可去身。学习圣贤君子之道者,纵在庶民之列,不可自比于庶民,否则,为“士”亦不足,岂能成“君子”哉?若在君臣之位,则尤其不可无礼。为君而不能“使臣以礼”,则朝廷之职责混乱,如何能“治国”而使“国治”?

男女无礼则天下乱,夫妇无礼则家庭乱,父子无礼则家族乱,兄弟无礼则手足乱,君臣无礼则朝廷乱,朋友无礼则无友。“乐”以“和同”,“礼”以“别异”。知同而不知异,如有子所言“知和而和,亦不可行也”;知异而不知同,则各自为政、“理愈辩而愈晦”。

【4】夫子曰:“言不可以若是其几(音基)也。”朱子注:“几,期也。”此句之义,谓“对于一句话,不可以寄予如此之期望”。欲得“一言”便能“兴邦”,便能使其邦不丧,“一言”岂有如此之效?邦之兴或丧,不在于“一言”,而在于“一己”。

寄望于“一言”,是求之于外,而非求之于心也;是求之于人,而非求之于己也。《论语》首章首句曰“学而时习之”,闻“一言”须“学而时习之”方可,闻而不“学”是置若罔闻,学而不“习”则终不自得。是故,闻“一言之善”,“学而时习之”方能兴邦而不丧。

《中庸》有“博学之,审问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笃行之”之言,是故,“学”有不解者则须“问”,既“问”须“思”,既“思”须“辨”,既“辨明”须“笃行”;纵然既已“学问思辨”而不“笃行”,亦终究如束之高阁而落空。

《论语》次篇首章曰:“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共之。”既曰“为政以德”,而“德”必“修养”且“修行”。《大学》有“慎德”之言,因“后天之德”有与“善性”不合者,故须“慎”须“修”;既有“德”而“气”未“浩然”,则须“养”。

既能“修德养气”,所“行”亦未必能皆合于“道”,是故,“行”必“修”。于“修”而言,则“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”;于“行”而言,则“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”。是“君子无所不用其极”而“止于至善”、“臻于至诚”也。如此,岂能寄望于“一言”?

【5】夫子所谓“人之言曰”,盖当时他人已有此言也。“为君难,为臣不易”,时人之此言,盖旁观者之言,然而,夫子对定公言之,则是使“为君者”莫作“旁观者”也。非君非臣而叹“为君难,为臣不易”,则或不欲为君为臣,而愿做“闲散逸士”矣。

既居“君位”,则闻此须知“自正正人”、“修德养气”、“遵道笃行”、“谨言慎行”;须知“使臣以礼”、“视臣如手足”、“不忘故旧”、“五大故不去”。既知而“笃行”,然后,其“兴邦”之期望可渐近于成其实,否则,“一言”只是“一言”而已。

夫子曰:“如知为君之难也,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?”朱子曰:“因此言而知为君之难,则必战战兢兢,临深履薄,而无一事之敢忽。然则此言也,岂不可以必期于兴邦乎?为定公言,故不及臣也。”此言“为君者”闻之,必身体力行方可。

“如此其几”之“几”,固有“期望”之义,亦有“机巧”之义。“期望”者,方见预兆则急于见其成实也;“机巧”者,求便捷而欲速成也。“几乎”之“几”,亦有“期望”之义,但其所重,在于“知道、遵道而笃行,止于至善而渐近其成”也。

【6】夫子引时人之言曰:“予无乐乎为君,唯其言而莫予违也。”其义曰:“天既命我为天子,天子既命我为国君,赋予我‘保民’之重任大责,我之所乐者,不在于此重任大责,而在于吾位之尊、吾权之大;因位尊权大,而无人敢违吾之言,此是我所乐者。”

孟子曰:“君子有三乐,而王天下不与存焉。父母俱存,兄弟无故,一乐也。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,二乐也。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,三乐也。君子有三乐,而王天下不与存焉。”君子之乐既不在于“王天下”,岂乐于“得诸侯之位”哉?

然而,夫子未论时人所言“位尊权大之乐”有何过错,但究“人不敢违吾言”。夫子曰:“如其善而莫之违也,不亦善乎?如不善而莫之违也,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?”是从“为君者”之言有“善”与“不善”,而言“当违”或“不当违”。

君之言“善”,人之不敢违,何以“不亦善乎”?其言既“善”,则不违“正心善性”,既非以权位强加于人,非以名利诱惑人,非以狡诈欺骗人,亦非以权位胁迫人,而是“以正致正”、“以善致善”,违之则流于“不善”,故曰“此亦可谓善矣”。

君之言“不善”,而乐于“人不敢违其言”,则已是“自欺”,且以其权位而“欺人”矣。“为君者”欲违背“正心善性”而“自欺欺人”,则进谏者是“忠臣”,“进谏者之言”是“忠言”;不敢违之者,则是阿谀谄媚之奸佞、谗言。

君言“不善”,而人“不敢违之”,则忠臣退而奸佞进,弃忠言而乐谄媚。乐于“人不违其言”,则“为君者”日益骄纵放肆,终至于轻忽其重任大责,违背仁义;“忠言”不敢进,而“谄媚之言”不绝于耳,“为君者”之“正心善性”渐渐被埋没矣。

“为君者”如此,不知悔改,其邦未有不丧者。然而,其丧也非忽然之事,而是渐趋于衰亡。何也?若天恩祖德尚未耗尽,若尚未至于恶贯满盈,尚不于“丧邦”。是故,《孝经》有言:“当不义,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,臣不可以不争于君。”使人不敢进诤谏之言,必至于丧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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