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169：《论语·子路》014（2018.08.2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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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3.16叶（音设）公问政，子曰∶“近者说（音悦），远者来。”}

【1】叶公者，楚国大夫沈诸梁，字子高，时治叶（音设）城，僭（音建）称为公。其“问政”者，盖欲请教执政之法。其身为楚国之大夫，但治叶城一城而已，其无公侯之爵位而竟僭而称公，则如鲁国之季氏，亦有僭越之心者也。然则，夫子何以答而告之？

政在于自正正人，此乃通用于天子、诸侯、公卿、大夫、士君子之道，人人皆须自正也。为政之道无不同，但因人所居之位不同，而为政之法有不同。沈诸梁虽僭称为公，终无弑君弑父之意，若能知为政之道，其德其功足以配其位，则其称公可非僭越。

夫子所言“近者说，远者来”，为政之道也，亦可谓之为政之法，可以通行于天下者也。自正而后，则其言行可以使家臣悦服、家人安乐；家臣悦服，则政令可使其辖区之民悦服安乐；辖区之民悦服安乐，则声响由近及远，虽远者亦心向往而愿前来矣。

此为商汤、周文王之道，商汤以七十里而得天下民心，周文王以百里而得天下民心。天下归往，“王者”之效也，若获天命则可以为“王”，庶民归附则可以为“公”。若非如此，则其自称为“公”、为“王”，终究是“僭越”，终究“名不副实”。

“近者说，远者来”，为何须“自正”？若非“自正”，则难免以私利而诱惑其臣民，以危害而胁迫其臣民，以巧言而欺骗其臣民。私利难以普及，胁迫不能服众，巧言岂能长久？惟有“自正”，方能与天下人心相通而无隔阂，虽远者亦不在界外。

【2】学《论语》此章，多有从“对症下药”以解之者。“对症下药”必知其异，“为政之道”必明其同。知其异，是因时制宜、因事制宜，是故，为政之法不同；明其同，是基于本心相通、本性相通，是故，为政之道不二。两者不可偏废。

对症下药，是已现偏颇病症而治疗；病症虽痊愈，亦未必健康。遵道为政，是尚未偏颇致病而不至于病；道无病，而病由人而致。以“对症下药”解经者，就事论事也，以经为史也；以“遵道为政”解经，方可谓“以经解经”，方可谓“读经学道”。

《尚书大传》中载：子贡曰：“叶公问政于夫子，子曰：‘政在附近而来远。’鲁哀公问政，子曰：‘政在于论臣。’齐景公问政，子曰：‘政在于节用。’三君问政，夫子应之不同，然则政有异乎？”是“为政之道”则同，而“为政之法”有异。

夫子曰：“荆之地广而都（音督）狭，民有离志焉，故曰在于附近而来远；哀公有臣三人，内比周以惑其君，外障距诸侯宾客以蔽其明，故曰政在论臣；齐景公奢于台榭，淫于苑囿，五官之乐不解，一旦赐人百乘之家者三，故曰节用。”

《尚书大传》所载是否可信，非宗来所能证实。然而，夫子此言，不载于“四书五经”。有虽载于经典注解、传疏者之“孔子之言”，未必尽皆可信。但若不违背于道理，则其道理亦不可废，此所谓“不以言举人，不因人废言”也。

倘若《尚书大传》所载之言可信，则是夫子告之以正，而使其自纠其偏。现实之“为政者”，当知自身之偏而自正之，然而，终究须知“为政之道”以避免有偏；不知“为政之道”则如盲行；知而不遵，则是妄行。盲行与妄行，其病自招而致矣。可不慎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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