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173：《论语·子路》018（2018.09.2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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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3.20.1子贡问曰：“何如斯可谓之士矣？”子曰：“行己有耻，使於四方，不辱君命，可谓士矣。”曰：“敢问其次。”曰∶“宗族称孝焉，乡党称弟【同悌】焉。”}

【1】《说文解字》曰：“士，事也。数始于一，终于十。从一，从十。孔子曰：‘推十合一为士。’”何以用“事”字解“士”之义？由世俗之意而言，“士”者，能独立“行事”、“成事”之人也。或谓乃是可以成婚生子之人。

以上二说，非经典中所言之“士”，然而，却必基于此上，然后方可言“士”之义。进而言之，经典之所谓“事”者，须“遵一、执中”，据此而言，倘若背道而驰、非诚非善，则不以为“事”。由此可知《说文解字》后面之文矣。

所谓“数始于一”，是从“士”字最下一笔而言；所谓“终于十”，是从“士”字之上半而言。此是从“数之始终”而言，即谓可以始其事、亦可终成其事之人，或谓之为善始善终之人，故其字“从一，从十”。然而，此仍是由“事”以解“士”。

何也？从“一”至于“十”，非谓“行一事”而至于“行十事”，而是凡“行事”必有始有终、善始善终，且思虑周全、无所遗谬。此义当谓之“推一合十”，然则，孔子何以谓之“推十合一”也？“推一合十”，事之序也；“推十合一”，事之道也。

经典中所言之“士”，从“事之道”而言者也。“推十合一”者，事时时、事事无不合乎道也。此中之“一”，“道生一，一生二”之“一”也，“吾道一以贯之”之“一”也。事不遵道，事不一贯，则难以有始有终、善始善终，且思虑周全、无所遗谬。

【2】此章之中，子贡有四问，夫子有四答焉。一问：“何如斯可谓之士矣？”意谓“一人惟有何等情况方可以称之为士”；夫子答曰：“行己有耻，使于四方，不辱君命，可谓士矣。”此可谓“士之行事准则”也。

“行己有耻”者，事之行也，固然听命于其上，然而，受命之时须明其命是否当受，行事之时须明其事是否当行；是否当受，是否当行，抉择于己心，非礼则不受不行也，非义则不受不行也，须先于己心知“有所不行”，莫待羞耻既加诸身而后追悔莫及也。

“使于四方，不辱君命”者，士既受命而行矣，其所行也，关乎身家、邦国、天下，非一己之私事，是故，一旦受命而行于四方，须有所守持，须尽职尽责，须尽心尽力，不敢有丝毫苟且、懈怠、忧惧、私欲，否则，非但辱及己身，且使君之使命受辱矣。

曾子曰：“士不可不弘毅，任重而道远。仁以为己任，不亦重乎？死而后已，不亦远乎？”惟有“弘毅”，方能“行己有耻”而“不辱君命”，方能“任重”。不足以成士者，岂能成“君子之德”？士君子有自身、家族、邦国、天下之事，而无私事也。

【3】子贡既闻“为士之准则”，而又“敢问其次”，意谓“若不能达乎如此准则，稍次于此者必当如何”。或以为“倘若准则如此之高，唯恐学者知难而退”，故而再问“是否可以略微降低其准绳”，然而，夫子所言，在于责己，而非用以责人，学者不可自降准则。

夫子再答之曰：“宗族称孝焉，乡党称弟焉。”朱子注曰：“此本立而材不足者，故为其次。”此注须商榷。若如此作解，则此等之“士”既已“材不足”，则犹如谓其“惟有如此而已矣，难以再进矣”，圣人必无此言；且如此作解，则是用以评判他人而非责于己矣。

夫子之言，其义盖谓“既学习圣贤君子之道，而尚未达乎以上之准则，亦必当责己于孝悌，且其孝悌须有效验”。“宗族称孝焉”，是孝行显乎家族而使家族之人由衷称道；“乡党称弟焉”，是谦恭明于乡党而使乡亲里党由衷称道。

《孝经》曰：“夫孝，德之本也，教之所由生也。”有子曰：“孝弟也者，其为仁之本与？”孝悌之至，可如曾子、周公，可如帝尧、帝舜；是故，纵然尚未能“行己有耻，行于四方，不辱君命”，则躬行孝悌，则“士”之“本”可立，“本立而道生”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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