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论语》讲座稿205《宪问》019（2019.06.1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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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4.20子曰：“其言之不怍（音坐），则为（音围）之也难（音南）。”】

言发于心而出于口，可行方可信。怍，惭愧也；惭，亏心也。愧，心中有鬼也。大言不惭者，当其出言之时，不度其德，不量其力，不揣其时，则其心已亏缺而不全，然而，虽亏缺不全而竟不顾，乃至夸大其词，妄言而信誓旦旦，其言已是自欺，岂能可行可信？

为人而大言不惭，则失信于人；为政而大言不惭，则失信于民。既已自欺矣，岂能不欺人民？其何以自欺欺人？为达其私欲而已。譬如，欲使人信我，而夸大其言以哄骗他人；为使人信其所定政令、主张，而曲为之说以造舆论，随时随意变更，终必失信。

自欺则不诚，不诚则无信。心怀鬼胎者，以诱惑之言而达成私欲，使人从己，则非惟不诚而已，且已沦为虚伪欺诈矣。如此者，则当知羞愧而不知羞愧者。如此之人，发心既已不正，且自作聪明，视人民为愚昧可欺，岂能免于“机关算尽太聪明，反误了卿卿性命”？

“为之也难”，何谓也？言不从心，信口开河者，本“无必为之志”，岂能信守承诺而实行？不能度德量力，却夸大其言而不以为羞惭者，当其事则难以行之，终究误己误人，乃至误国误民；自以为是而愚弄他人竟不知羞愧者，纵得逞一时而遗后患无穷矣。

陆陇其《四书困勉录》中说：“凡人志于为者，必顾己之造诣、力量、时势、事机，决不敢妄发言。如言之不怍，非轻言苟且，即大言欺世。为难即在不怍时见。”由此而言，“为之也难”并非后来之事，当其“言之不怍”时已定其必然也。君子之言，岂敢不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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