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论语》讲座稿211《宪问》025（2019.07.30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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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4.26子曰∶“不在其位，不谋其政。”】

【1】《泰伯》篇中，已有此句，且丝毫不差。朱子谓之“重出”而不复解之，甚为不妥。何也？一者，使人以为编订《论语》者不谨慎，竟至于前后重复，如此则《论语》不足以谓之经典矣。再者，使人以为抄写之误，或是衍文、错简，如此则使人于《论语》皆可怀疑。

既非编订者不慎，亦非抄写之误，又非衍文错简，然则何以前后重复也？《泰伯》是《论语》第八篇，则在前十篇之列；此《宪问》是第十四篇，则在后十篇之列。前十篇侧重于为人，后十篇侧重于为政，是故，虽其文武丝毫之差，其义则有所不同矣。

从为人而言，其“位”侧重于“为人子、为人父”之位；从为政而言，其“位”侧重于“为人君、为人臣”之位；“与国人交”，则兼通“为人”与“为政”，若论其“位”，则是“躬身”、“自身”。无论“为人”、“为政”，其根本与主干皆在于“自正”。

【2】若谓《论语》前十篇与后十篇，各有侧重，则《论语》前两篇便是全书之基调。第二篇《为政》首章曰：“为政以德，譬如北辰，居其所而众星共之。”此章之言，便是“为政”之关键，亦即“居其所”而“以其德”而已。何谓“居其所”？“在其位”也。

人人生来“先天之德”极其相似，然而，人人后天所遇不同、修养境界不同，是故，身居为政之位者，其德之大小岂能尽皆相同？既居为政之位矣，则无论其德之大小，必有其本分、本职，亦有是否在位之时。何以不言“在其位则谋其政”？此乃当然，不必赘言。

“不在其位，不谋其政”，何谓也？首先须知，无论是否在“其位”，是人皆须“自正”，“自正”者亦必自然会有“正人之行”，犹如有日必有光，物在光下必有影。然而，人多有“放弃其位而欲正人者”，有“不在其位而谋其政者”。

【3】何谓“放弃其位而欲正人者”？譬如放弃其本职事业，放弃其本职、本位，而专门从事“正人之事”。本有教师或官员之位，则以诚善之心，在其教师或官员之位为人处世而已，却刻意辞去教师或官员之位，意欲教育他人或发号施令，岂其可乎？

何谓“不在其位而谋其政者”？为政者，必有上下左右。何以分上下左右？因有“我”，故可分上下左右。《大学》有言：“所恶於上，毋以使下。所恶於下，毋以事上。所恶於前，毋以先後。所恶於後，毋以从前。所恶於右，毋以交於左。所恶於左，毋以交於右。”

《大学》此言，“居其所以为政”而已。然而，身居下位、左位者却有上位者、右位者之谋，或为上位者、右位者而谋，此是一偏；身居上位、右位者，却有下位者、左位者之谋，或为下位者、左位者而谋，此亦是一偏。此两偏，或属越俎代庖，或属僭越。

以上是从“位”而言，然而，“位”亦有“时”。譬如教师或官员，其在校、在官之时，固须“谋其政”，当其在家之时，岂能仍旧自以为是教师、官员？君臣在其位之时，固须“谋其政”，当其不在其位之时，岂能仍旧自以为是君臣？在朝须言公事，在外方可言私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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