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诗经》第三〇一讲：《小雅·采芑（音启）》（一）（2018.12.09）

【宗来自学，此文自成，群主邀请，故发群中。今学诗经，回归正统；诗以言志，习必躬行；不事创新，但求中正；依据毛传，参照五经。不作旁观，不作赏评；学而习之，修齐治平。企鹅微信，共二九三，时久字多，惟静惟恒。周二论语，周日诗经。】

一、建议阅读诗序和诗文三遍以上：

诗序：《采芑》，宣王南征也。

第一章：薄（音博）言采芑，于彼新田。于此菑（音资）亩。方叔涖（音立）止，其车三千，师干（音赣）之试。方叔率（音帅）止，乘（音成）其四骐（音旗），四骐翼翼。路车有奭（音是），簟茀（音店扶）鱼服，钩膺鞗（音条）革。

第二章：薄言采芑（音启），于彼新田，于此中（音终）乡。方叔涖（音立）止，其车三千，旂旐（音旗照）央央。方叔率（音帅）止，约軧（音池）错衡，八鸾（音峦）瑲瑲（音枪）。服其命服，朱芾（音扶）斯皇，有瑲（音枪）葱珩（音聪恒）。

第三章：鴥（音欲）彼飞隼（音损），其飞戾（音立）天。亦集爰（音元）止，方叔涖（音立）止。其车三千，师干（音赣）之试。方叔率（音帅）止，钲（音争）人伐鼓。陈师鞠（音居）旅，显允方叔。伐鼓渊渊，振旅阗阗（音田）。

第四章：蠢（音春三声）尔蛮荆，大邦为雠（音愁）。方叔元老，克壮其犹。方叔率（音帅）止，执讯获醜（音丑）。戎车嘽嘽（音贪），嘽嘽焞焞（音推）。如霆如雷，显允方叔。征伐玁狁（音显允），蛮荆来威。

二、题解与《诗序》讲解：

【1】上一篇题为《六月》，此篇题为《采芑》。为何以“采芑”为题？“采”字之本义，谓人以手摘取草木之枝叶、花朵、果实，故此字以“爪、木”二象合成。《毛诗诂训传（毛传）》注曰：“芑，菜也。”据此，则为可食、可用之物。

《毛诗正义疏》解此诗首章前三句曰：“以新田、菑亩，谓已和耕其田，生长其芑必肥美可食，故於此采之也。以兴须人为军士，我薄取人於何处乎？当於彼蒙教、於此被育之家，以蒙教、被育，己和治其家，养育其身，士必勇武可用，故於彼取之也。”

据此，则欲“采”之“芑”，乃是播种且生长于已耕种一两年天地之中者，而非野生者，亦非播种且生长于垦荒初开之土地者，如此之“芑”，方能肥美可食。诗中以“新田、菑田”而喻有家教而知礼义之家，以“芑”而喻欲选用“南征”之士卒，必选自和睦知义之家。

此解乃是诗句所涵之义，固不违于诗题之义，但未必能赅括全诗之义。然而，如何可知诗题之义？惟有从“采芑”二字之象，以及《诗序》之言以求解。《六月》之“北伐”乃是抵御、驱逐外来侵犯者，《采芑》之“南征”则是平定诸侯之内乱。

【2】《六月》之“北伐”，但言选任将帅士卒，未言选自何等人家。“南征”则言必选自有家教而和睦知义之家。何也？“伐”则重在驱逐外寇而无教化之责，其将帅必仁义而不必责于士卒；“征”则重在平乱亦有教化之责，故士卒亦必能“正”，不自正则非“征”。

由“采”字而言，能“采芑”者，人也；能选士卒者，将帅也。采枝叶不可伤其本，采花朵、果实不可伤其种；将士之选士卒，不可伤士卒之性命，不可伤士卒之家族延续。人之采芑，须择其肥美者而采之；将帅之选士卒，须择其善良端正者而取之。

何处之“芑”可“采”？己所播种且生长于己田之中者可“采”，若“采”于他人之田则为“盗贼”。由选择士卒而言，无论讨伐外寇或平定内乱，选择士卒必于己方，而非在敌方，且必择己方之心正者，故“采芑”之“芑”以“己”为表音之象。

《诗序》谓此诗乃是“宣王南征”之诗，此就史实而言也。《诗经》之用此诗，以此诗而载“征乱之道”也。由此诗第四章可知，宣王之所征，乃是荆蛮。由“春秋笔法”可知，称之为“荆”而不称之为“楚”，以其违背道德礼义而侵夺他国，是“蛮夷”之行也。

“列国自有疆”，违背道德礼义而侵犯他国疆土，掠夺他国财物，伤害本国、他国人民之性命与生命，非人类之“正道”；“征”之者，“正其罪”而使之“归于正”也。“归于正”者，“以夏变夷”而不可“变于夷”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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