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诗经》是华夏“六经”之一,是“六经”中唯一诗歌形式的经典,既是华夏文化之经,也是华夏诗歌之经,其中充分体现着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的原则,不可以一般性的“诗歌总集”来看待。
“诗言志”,是华夏诗歌的根本精神。无论修身还是从政,立志是第一要务。立志,立什么志?立“士之心”。士之心是什么心?曾子曰:“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远。仁以为己任,不亦重乎?死而后已,不亦远乎?”因此,士之心也就是依仁向道之心。“发乎情,止乎礼义”,是华夏诗歌的根本原则。任何人的本心本性都是相同的,但是,在遇到外事外物的时候,便不能不产生情感,情感产生之后,不能不用礼义自我节制。能自我修养,则不至于怨天尤人;能亦礼义自我节制,则不至于有怨而怒;有修养,有礼义,然后可以达于君子圣贤之大道。孔子说:“温柔敦厚,诗教也。”又说:“《关雎》,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。”“《诗》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:‘思无邪’。”
学《诗经》,怎么学?首在学立志。孔子说:“兴于诗,立于礼。成于乐。”因此,从《诗经》中学习圣贤君子之志,是成就君子之道的基本功。孔子说:“诗可以兴,可以观,可以群,可以怨。迩之事父,远之事君;多识于鸟、兽、草、木之名。”兴,是立起君子之志;观,是观察圣贤君子之志;群,是学会和而不同;怨,是学会怨而不怒。事父,是学会孝敬父母;事君,是学会为国家及社会担当责任。至于“多识于鸟、兽、草、木之名”,乃是自然而然地使知识广博。
《诗经》有“六义”,或者称为“六诗”,即风、赋、比、兴、雅、颂。其作用在于“经夫妇,成孝敬,厚人伦,美教化,移风俗”。风的意思是“讽”,包括两方面,一是执政者以君子之风来使天下潜移默化,即“上以风化下”,此为“风化”;二是民众反映政治得失而使执政者纠正错误、弥补不足,即“下以风刺上”,此为“讽刺”。倡导正风,杜绝邪恶,是其共同点,因此,其宗旨是“言之者无罪,闻之者足以戒”。其中,倡导正气者为正风,针砭时弊者为变风。正风,发乎本心而广播于天下;变风,发乎情而止乎礼义。赋的意思是“铺”,将当时政治教化的善恶直接铺排出来,以便使正道昌行,而减除邪恶。比的意思是“类比”,即看到当时的政治教化之失误,而不用愤怒攻击的方式表达,而是用类比的方式表达出来,以使“闻之者足以戒”。兴的意思是“勉励而使之振兴”,即看到当时政治教化中美好的一面,不直接用赞美的方式歌功颂德,以免有阿谀逢迎之嫌疑,所以,用善事来说明并给以勉励。雅的意思是“正”,也包括两方面,一是说当时符合正道的人物及其言行,以便成为后世效法学习的典范,此为“正雅”;二是当号令教化违背正道之时,指陈违背正道之言行而使当时及后世戒除,此为“变雅”;又因政事有大小,所以,又有“大雅”与“小雅”之分。颂的意思是“诵”与“容”,即通过歌颂吟咏符合道德的人事,而使之广泛传播于天下。
《诗经》体例,分为风、大雅、小雅、颂四部分,后世称之为“四诗”,“四诗”的第一篇合在一起,称之为“四始”。风中又有“二南”、“十三国风”,“二南”是周朝周公、召(shao)治理之地的遗风,“十三国风”是周朝各诸侯国之风。颂中有周颂、鲁颂、商颂三部分。如今所见的《诗经》,是由孔子最后编定,汉朝虽然有齐诗、鲁诗、韩诗、毛诗各派共同传讲《诗经》,但是,现在所能见到的传讲很全面而且系统的只有毛诗,因此,在此说解本之中,依照毛诗的注解诠释,参考借鉴朱子《诗集传》。
(责任编辑:王金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