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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:《大学》079:治国章解(十三)(2014.11.25)
发布日期:2020-05-22   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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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、唯仁人放流之,迸【通屏,音丙】诸四夷,不与(音语)同中国。此谓唯仁人为(音围)能爱人,能恶(音物)人。

【1】放字从攵而方声,流字义在水远行。妒贤嫉能成害者,则用放流以严惩。

这一段是接着上面《秦誓》中的后半部分而言的,也就是说,所针对的是那种“人之有技,媢疾以恶之;人之彦圣,而违之俾不通,实不能容”的人而言的。一个人修身,需要去掉自己的恶习而修养其善心;一个国君治国,也需要远离妒贤嫉能的小人而用贤。

所谓“唯仁人放流之,迸诸四夷,不与同中国”,意思是说,唯有“仁人”,能够把朝廷之中那些妒贤嫉能之人流放到朝廷之外,驱逐到夷狄之地,而不要使他们留在朝廷之中,甚至不要留在有道德礼义的地方。

所谓“放流”是什么意思?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放,逐也。从攴(音扑),方声。”所谓“从攴”,意味着一只手拿着一个棍棒之类的工具,并以此工具,从外面用力,从而达到某种目的。同时,所有“从攴”的字,意味着以外力达到目的。

“从攴”和“从攵(音扑)”大体上意思相同,但是,从其象来说,只有细微的差别。这个差别在于,手中所拿的东西不同,“攴”中是一个有分叉的“棍棒”,“攵”则是很直的“棍棒”。后来,除了“敲”等几个个别的字之外,人们基本上用“攵”取代了“攴”。

因此,“从攴”的字,和“从攵”的字,基本上合一了,但是,两者的涵义本来的不同,也由“攵”字完全取代了。“从攴”意味着强制或制裁,“从攵”则意味着根据规矩或标准达到所期望的目的。

由此来说,“放”字,就是根据规矩或标准而把一个人或一个东西安置在他应该在的地方,甚至是通过强制而安置在他应该在的地方。我们再由此引申,如果把规矩或标准、用来强制的东西拿开,这个被安置的人或东西也就会被“放出来”。

所以,这里的“放”字,应该包括把嫉贤妒能而且已经成为事实的人关进监狱,或者安置到他应该在的地方。《说文解字》所说的“逐”,是用近义词作解,可以理解为“驱逐到应该去的地方”,其中应该包括监狱。

我们说完了“放”字,再来说“流”字。《说文解字》解释为“水行”,《尔雅·释言》说:“流,覃(音谈,深广之义)也。”《尔雅疏》解释说:“谓水之流,必相延及。”结合以上各种说法,可以说“流”的本义是,水顺着深沟流淌到远处,与其它的水合在一起。

当然,后来通过引申,“流”字可以包括水流淌的各种情况。不过,我们可以从水的流淌趋势来看。水的又名是“润下”,《周易》也说过“水就湿”,这也就是说,如果没有外力的时候,水都是从高处向低处流淌;我们说水流的时候,都是从近处向远处流淌。

所以,这里所说的“流”,就像“放”一样,都是对嫉贤妒能而且已经造成危害者的处罚措施,只不过是“流”的处罚程度比“放”轻一些,只是让他到低处和远处去。这就是后世的“流放”,也就是把“犯人”流放到偏远的地方去。

【2】华夏夷狄两不同,道德礼义最分明。人以群分物类聚,人居城镇虎山中。

我们接着说“迸诸四夷”。为什么这里使用的是“迸”而不是“屏”呢?固然,我们可以说是通假字,但也不能仅仅从通假字来理解。“迸”字的本来读音是“蹦”,其义为像水一样从一个地方溅向四方。“迸诸四夷”就是强力地从中央向四方夷狄之地分散。

“屏”字的关键在于像用屏风把人隔开一样,只不过是这个“屏风”可以是空间的距离,而不一定是像“屏风”一样的实物。再说,“屏”字一般只是向一旁闪开,而“迸”则是同时向四周散开。这是两个字的不同所在。

“诸”是“之于”二字的合音,“之”是指那些嫉贤妒能之人,“于”是“到”的意思。“四夷”则包括东夷、南蛮、西戎、北狄,可以用来泛指距离中央很偏远、教化尚未达到的蛮荒之地。不要认为这是在贬低生活在蛮荒之地的人。

有道德礼义便是“华夏”,无道德礼义便是“夷狄”。无论是出生在什么地方,无论是生活在什么地方,只有没有道德礼义,那就是“夷狄”。一个人只要有道德礼义,那么,他生活在“蛮荒”之地,也是“华夏”。

总的来说,“蛮戎夷狄”都是不知“人之所以为人”、“人之何以为人”的人。不知“人性善”,则不知“人之所以为人”;不知“义”,则不知“人之何以为人”。这样的人,生活在蒙昧之中,却没有得到启蒙。一旦接受启蒙,便可以从“夷狄”而成“华夏”。

为什么要把妒贤嫉能之人摒弃到“四夷”?难道“四夷”之人就有什么罪过吗?须知,这里所说的“治国”,相当于“据乱世”、“升平世”、“大同世”这“三世”之中的“升平世”的“治国之道”,还不是“天下大同”的时候。

道德礼义的教化,需要从国君自正开始,进而“举贤任能”,进而行教化、设政令,这一切都需要过程。从“治理”的成效而言,一般应该先是京畿一带,亦即下文所说的“中国”;进而推及到四周地方,亦即“诸夏”;再进而推及到偏远的边境地方,亦即“四夷”。

在“四夷”还没有接受教化而成为“华夏”的时候,那里的人就是“优胜劣汰”的地方,若有人违法,就只能用法律惩罚;若有外来侵略或内部暴乱,就必须用武力抵御或平定。嫉贤妒能之人也就是不接受教化的“夷狄”之类,驱逐他们到“四夷”犹如归其同类。

“迸诸四夷”的道理,就好比是人类生活在城镇乡村,毒蛇猛兽生活在山林荒野;人类虽然可以到山林荒野之中,但那里不是人类所常住之地;毒蛇猛兽虽然不是不可能出现在城镇乡村,但是,一旦出现就会人人惊恐、人人喊打。

所谓“不与同中国”,其中的“中国”就相当于“有道德礼义的京畿”;“不与”相当于说“不可允许”。不可允许“嫉贤妒能之人”共同居住在“有道德礼义之处”,也就相当于不可允许毒蛇猛兽与人类共同生活在一起。

孔子说:“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?其未得之也,患得之;既得之,患失之。苟患失之,无所不至矣。”患得患失的“鄙夫”在涉及到自身名利得失之时,必然妒贤嫉能;妒贤嫉能之人,必然给国家、百姓带来灾难,不能不使之远离。

【3】仁人不变是仁心,因人而异好恶分。好善恶恶仁之道,君子不是老好人。

既然是“仁人”,为什么还会有排斥他人之心呢?“仁”是“人道”,不同于天地之道。从“仁人”之心来说,不会排斥任何人,甚至不会不爱任何物,这是“天理”。然而,除了“天理”之外,还有“人情”不可不顾。

从“人情”来说,人与人之间必然有远近亲疏之别,也有贤与不肖之分。“仁人”因为远近亲疏之别、贤与不肖之分,而区别对待,这是“义”的体现。正如孟子所说:“君子之于物也,爱之而弗仁;于民也,仁之而弗亲。亲亲而仁民,仁民而爱物。”

这种区别不是“仁人”事先就横亘于内心的,而是在遇到不同之人的时候,自然顺应的结果。换句话说,“仁人”之心本无不同,只是因为外在事物不同,才有不同的应变方式。这也可以从“以德报怨”、“以直报怨”、“以怨报怨”来理解。

圣人不仅以“仁心”待人,而且以“天心”待人,,因此可以做到“以德报怨”;家人之间有天恩、亲情,虽然人们常常做不到,却应该“以德报怨”。君子则始终“以直报怨”,亦即始终以“仁”之心和“正直”的方式“报怨”。

“以怨报怨”的方式,在世俗之间是常见的,也是“霸道”的一种表现方式。我们可以理解这种方式的存在,但是,这是永远不值得提倡和赞美的方式。正如古语所说的那样:“歼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”正如俗话说说的那样:“冤冤相报何时了。”

“唯仁人放流之,迸诸四夷,不与同中国”,不是“以怨报怨”,因为“仁人”并非出于个人私怨,而是从“人人所同之心”做事。所以,“此谓唯仁人为能爱人,能恶人”,就是说“能爱人,能恶人”正是“仁人”的自然表现。

把害人之人驱逐出去朝廷,驱逐出“中国”,甚至“放流之”,正是“能爱人,能恶人”的体现。这里所“爱”的,是“人人内心所爱”之人;所“恶”的,是“人人内心厌恶”之人。如果体现先法度上,便是“惩恶扬善”。

那些妒贤嫉能、奸佞邪恶之人,也有人“爱”,但是,所“爱”的不是其人,而是“爱”他们给这些人所能带来的私利;那些仁君贤臣、忠臣良将之人,也有人“恶”,但是,所“恶”的也不是其人,而是“恶”他们阻断其谋求私利之路。

《四书章句集注》中,朱子引用游氏之言说:“好(音浩)善而恶恶(音物饿),天下之同情,然人每失其正者,心有所系而不能自克也。惟仁者无私心,所以能好恶(音浩物)也。”一个人只要有“私心”,就不可能“与人人之心同”。

君子之“仁心”,是永恒而不能变的;君子之“好恶”,也是必然的。如果一个人“好善”而不能“恶恶”,那就成了世人所说的“八面玲珑”的“老好人”。如果只是“好善”而不能“恶恶”,则可谓其“善”是“伪善”,其“仁”是“假仁”。

在“能好人,能恶人”的同时,一个人也不宜追求“人人皆好之”。先贤子贡问孔子:“乡人皆好之,何如?”孔子回答说:“未可也。”子贡问:“乡人皆恶之,何如?”孔子回答说:“未可也。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,其不善者恶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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