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六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郑风·大【同太】叔于田》(2015.09.1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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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把《大叔于田》及其诗序先阅读三遍:
《大【同太】叔于田》,刺庄公也。叔多才而好(音浩)勇,不义而得众也。
大叔于田,乘(音成)乘(音剩)马。执辔(音配)如组,两骖(音餐)如舞。叔在薮(音叟),火【同列】具【同俱】举。襢【同袒】裼(音西)暴(音报)虎,献于公所。将(音枪)叔无狃(音扭),戒其伤女【同汝】。
叔于田,乘(音成)乘(音剩)黄。两服上襄,两骖(音餐)雁行(音航)。叔在薮(音叟),火烈具扬。叔善射忌,又良御忌。抑磬(音庆)控忌,抑纵送忌。
叔于田,乘(音成)乘(音剩)鸨(音保)。两服齐首,两骖(音餐)如手。叔在薮(音叟),火烈具阜(音富)。叔马慢忌,叔发罕(音喊)忌。抑释掤(音崩)忌,抑鬯(音唱)弓忌。
一、题解及诗序说解:
前一篇题为《叔于田》,此篇只是增加了一个“太”字,有何不同呢?单说一个“叔”字,只不过是“伯仲叔季”那样的长幼顺序而已,没有褒贬含义,但是,称之为“太叔”,就有了褒贬含义了。“太叔”,意味着什么呢?
虽然“段”比“郑庄公”年幼,这个长幼顺序无法改变,但是,在把“段”叫做“京城太叔”的时候,却意味着“太叔段”比“郑庄公”更得宠;虽然郑庄公是郑国的国君,但是,在姜氏以及国人心目中,却把“太叔”看作是未来的国君了。所谓“太”,亦即“最大”。
这些看起来,是对“段”的褒赞,但是,称之为“太叔”的时候,同时也具有贬义了。如果“段”自己接受“太叔”之名,就意味着“不悌”、傲慢,而且没有把“郑庄公”看作“国君”;如果“段”自己不接受,而是“姜氏”的称呼,那就是“姜氏”的溺爱。
《叔于田》说他“洵美且仁”、“洵美且好”、“洵美且武”,如果是“国人”自愿这么称呼“段”,那就意味着“段”在一时之间确实让“国人”相信他的“仁”、“好”、“武”,然而,渐渐也隐约意识到了他的“不义”。
《诗序》说此诗是“刺庄公”的呢?所“刺”的是“庄公”的哪一方面呢?《诗序》接着所说的话可以给我们一些提示:“叔多才而好勇,不义而得众也。”意思是说,“段”是多才多艺之人,也喜好勇武,虽然所行不义,却得到众人拥戴。
《诗序》的这个说法很内涵丰富,很耐人寻味。开头说是“刺庄公”,后面所说的却都是“段”的事;说“段”“多才而好勇”,好像是赞美之辞;说“段”“不义而得众”,却又是贬责之辞。那么,为什么对“段”有褒有贬呢?对“段”的褒贬与“刺庄公”有何关系?
《叔于田》字面所写的“段”,是一个“仁”、“好”、“武”的人,因此而得到了国人的赞誉,是为了“刺郑庄公”不能如此;当时,“段”的“不义”还没有显示出来,“国人”因此也没有识别出来,就好比王莽还没有篡权的时候。
《大叔于田》所写的“段”,野心已经开始显露出来,虽然“国人”还未必看得出来,当然,“郑庄公”却已经早就看出来了,然而,他作为一个兄长,作为一个国君,明知“段”在“多行不义”,本应早些阻止,他却说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,子姑待之。”
“郑庄公”的做法还不仅仅是等待“段”自取灭亡,而是采取了隔岸观火、欲擒故纵、请君入瓮的阴谋诡计。虽然说“段”是在“多行不义”,但是,毕竟他还“多才而好勇”,相当于说不管所作所为如何,还能直来直去,而不算是耍阴谋诡计。
一个国君,一个兄长,竟然对自己的臣子、兄弟使用阴谋诡计,要置之于死地,那么,“段”固然是“不义”,而“郑庄公”却更加阴险。即使是两军交战、两国交战,也应该守住“人类”的最低原则,何况是对待兄弟、臣子呢?大概,这就是所要“刺”的内容吧?
二、第一章讲解:
原文:大叔于田,乘(音成)乘(音剩)马。执辔(音配)如组,两骖(音餐)如舞。叔在薮(音叟),火烈【同列】具【同俱】举。襢【同袒】裼(音西)暴(音报)虎,献于公所。将(音枪)叔无狃(音扭),戒其伤女【同汝】。
所谓“大叔于田”,《毛传》说:“叔之从公田也。”意思是说,太叔“段”跟随郑庄公去田猎;所谓“乘乘马”,前一个“乘”字是“乘坐”之义,后一个“乘”字,指的是四匹马拉的车;“乘乘马”的意思就是“乘坐着四匹马所拉的车”。
一说“大叔于田”的“大”字是衍文,但是,但是,《毛传》没有说;再者,如果么有“大”字,那么,此诗的题目《大叔于田》就应该叫做“叔于田”了。所以,我们不取“大”字是衍文之说。
所谓“执辔如组,两骖如舞”,意思是说,“段”手中攥着的马缰绳,就好比是编织齐整的穗子;四匹马之中边上的两匹马走动的步伐犹如舞蹈。“辔”是指马缰绳,“骖”是指在两旁驾车的马。这两句的意思是说,“段”的驾车技术高超,显示其多才多艺。
所谓“叔在薮,火烈具举”,《毛传》说:“薮,泽,禽之府也。烈,列。具,俱也。”这两句的意思是说,太叔“段”在田猎的时候,来到了禽兽所在的薮泽之中,意味着冲锋在前,才能出众,而且喜好勇武;
“火烈”是说跟随的人们手拿火把,列队跟随,“具举”是说全都把火把举得很高。此句所要表达的意思是,随从之人众多,而且与“段”同心。可是,“段”能多才多艺,为什么“郑庄公”却不能呢?“段”能得人心,为什么“郑庄公”不能得人心呢?
所谓“襢裼暴虎,献于公所”,这里的“襢”也可以写作“袒”,《毛传》说:“襢裼,肉袒也。”所以,“襢裼”之义就是袒露半身。所谓“暴虎”,指的是徒手去与猛虎搏斗。所以,“襢裼暴虎”充分说明了“段”是一个“有勇无谋”的人。
“献于公所”的意思是说,“段”把所得到的猎物都献给“郑庄公”,放在了“郑庄公”的住所。这说明“段”当时没有表露出一点“叛乱”的痕迹,但是,他的某些作为却很不合礼义,或许是根本不知礼义,需要教导,而“郑庄公”有此教导之责。
所谓“将叔无狃,戒其伤女”,“将”是“请”的意思,“狃”是“习”的意思,“女”就是“汝”字。这两句的意思是说,“国人”希望“段”不要总是这样“襢裼暴虎”,因为这样太危险,很容易伤害到“段”。由此可见,“段”虽然“不义”,却能“得众”。
三、第二三章讲解:
第二章原文:叔于田,乘(音成)乘(音剩)黄。两服上襄,两骖(音餐)雁行(音航)。叔在薮(音叟),火烈具扬。叔善射忌,又良御忌。抑磬(音庆)控忌,抑纵送忌。
“叔于田,乘乘黄”,意思是说,“段”在跟随“郑庄公”去田猎,乘坐着四匹黄马所拉的车。四匹黄马,意味着毛色纯正而且优良。“两服上襄”的意思是,车辕中间的两匹马是驾车的马之中最好的。“两骖雁行”的意思是,两旁的两匹马像大雁飞行行列一样整齐。
“叔在薮,火烈具扬”,不必赘言。“叔善射忌,又良御忌”,其中的“忌”是语助词,这两句的意思是,“段”既善于射箭,又善于驾车,意味着多才多艺、才能出众。这样的人才,如果教导有方,而能为国所用,那就是难得的人才。
“抑磬控忌,抑纵送忌”,《毛传》说:“骋马曰磬。止马曰控。发矢曰纵。”也就是说,放马驰骋叫做“磬”,能及时停住马匹叫做“控”,发射出的箭准确无误叫做“纵”。这同样说明了“段”的多才多艺而且才艺高超。
第三章原文:叔于田,乘(音成)乘(音剩)鸨(音保)。两服齐首,两骖(音餐)如手。叔在薮(音叟),火烈具阜(音富)。叔马慢忌,叔发罕(音喊)忌。抑释掤(音崩)忌,抑鬯(音唱)弓忌。
所谓“叔于田,乘乘鸨”,《毛传》说:“骊白杂毛曰鸨。”意思是说,“段”在跟随“郑庄公”田猎的时候,乘坐这红白相间毛色的四匹马所拉的车。从三章的第二句来说,“段”所乘坐的车使用的是不同的马,意味着是多次跟随“郑庄公”田猎。
既然“段”多次与“郑庄公”田猎,“郑庄公”就应该早加教导,可是,为什么没有教导呢?“两服齐首,两骖如手”,意思是说,两旁的马跑得非常整齐,两匹马的马头很整齐;中央驾辕的两匹马在“段”的手中犹如自己的两只手一样运用自如。
“叔在薮,火烈具阜”,其中的“阜”是指把火把举得很高,众多的火把犹如高原一样,意味着人数众多而且齐整。“叔马慢忌,叔发罕忌”,意思是说,到了田猎即将结束的时候,“段”的马缓慢得走着,所发射的箭也稀少了。
所谓“抑释掤忌,抑鬯弓忌”,《毛传》说:“掤,所以覆矢。鬯弓,弢(音涛)弓。”“抑”是虚词。这两句的意思是说,在田猎完毕,“段”把用来遮盖箭袋的“掤”放下了,把装着箭的袋子也放下了。由此来看,似乎“段”虽不义,却无“叛乱”之意。
然而,“段”最终究竟是不是真的“叛乱”了呢?即使是真的“叛乱”了,那也与“郑庄公”不加教导有密切关系;如果不是真的存心“叛乱”,那“郑庄公”的所谓“平乱”就更是阴谋诡计了。如此“国君”,怎能“齐家”、“治国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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