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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148讲:《诗经·郑风·羔裘》(2015.10.04)
发布日期:2020-08-02   点击:

第一四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郑风·羔裘(2015.10.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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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把《羔裘》及其诗序先阅读三遍:

诗序:《羔裘》,刺朝(音潮)也。言古之君子,以风其朝(音潮)焉。

羔裘如濡(音如),(音寻)直且侯(音猴)。彼其之子(音设)命不渝(音于)。

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

羔裘晏兮三英粲(音灿)彼其之子邦之彦(音艳)

一、题解与《诗序》讲解:

《郑风》从郑桓公和郑武公说起,然后说到郑庄公、郑文公,对郑桓公和郑武公还有赞美,对郑庄公和郑文公却只有讽刺。前面的几篇都是直接针对某位国君的讥讽刺,此篇《羔裘》不是针对某一个国君,却是“刺朝”,亦即对朝廷的讽刺。

朝廷有什么可讽刺的呢?郑玄先生说:“郑自庄公,而贤者陵迟,朝无忠正之臣,故刺之。”意思是说,郑国自从郑庄公开始,贤者渐渐离去,朝廷之中没有了忠诚、正直之臣,所以才会讽刺朝廷。不过,这里所说的“贤者”,可以从两方面去理解。

首先,贤者应该是有德之人。唯有君主自身有德,然后能选拔任用并且信任这样的贤者,一心谋利的君主,难以认可这样的贤者,甚至可能会把这样的贤者看作是迂腐之人。其次,贤者也可以指多才多能之人。一心谋利的君主,很容易选拔任用这样的贤者。

《叔于田》之中的“段”,能使“国人说而归之”,犹如第一种“贤者”的象征,然而,郑庄公不用;《将仲子》所涉及到的祭仲、公子吕,《大叔于田》之中那个“多才而好勇,不义而得众”的“段”,都可谓第二种“贤者”,郑庄公也不用。

其实,第一种“贤者”,才是符合经典的“贤者”;第二种“贤者”,则是世俗所说的“贤者”。朝廷能任用第一种“贤者”,可以“国治”;能任用第二种“贤者”,可以使国家得到一时富强、稳定。然而,郑庄公对两种“贤者”都不用,因此,“朝无忠正之臣”。

既然是要“讽刺”朝廷,为何以《羔裘》为题呢?为何诗中所写的都是赞美朝廷之臣的诗句呢?这是用诸侯所穿的正宗朝服,来说明“衣冠”应当与“德行”相符;这是用朝臣应当如此,来使人明白郑国当时的朝臣却不是如此。

《诗序》说:“言古之君子,以风其朝焉。”意思是说,此诗的诗句,说的是自古以来其“衣冠”、“德行”相符的“君子”如何如何,以此来讽刺郑庄公和郑文公两朝的“君子”之“衣冠”与其“德行”不相符。“讽”是为了使之明白道理。“刺”是为了纠正过错。

为什么说“郑自庄公,而贤者陵迟”呢?因为郑桓公和郑武公的时候,郑国的朝廷之中有较多的贤臣,自从郑庄公私心作祟,刚愎自用,不听祭仲、公子吕谏诤之言,蓄意杀“段”,则“贤臣”、“能臣”渐渐离去,纵然想富强都难,何谈“国治”?

二、第一章讲解:

原文:羔裘如濡(音如),(音寻)直且侯(音猴)。彼其之子(音设)命不渝(音于)。

所谓“羔裘如濡”,《毛传》说:“濡润泽也。”此句的意思是说,朝臣所穿的朝服,由羔羊皮制作而成,毛色润泽鲜亮。《召南·羔羊》的《诗序》中说:“在位皆节俭正直,德如羔羊也。”因此,“羔裘”意味着在位官员应“德如羔羊”,“如濡”是说衣冠之美。

“洵直且侯”,《毛传》说:“洵,均。侯,君也。”把“洵”解释为“均”,是“无不如此”之义,这还好理解,可是,为什么把“侯”解释为“君”呢?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侯,春饷所射侯也。”也就是说,“侯”的本义是箭靶子。

“箭靶子”与“君”是什么关系呢?箭靶子立得端正,则是“众矢之的”;“君”有德而且遵守规矩,则是“众望所归”。可见,两者之间是完全相反的关系,可是,这里所用的意思思,众人归往犹如众矢射向箭靶,毫无犹豫,毫无曲折,速度极快。

“洵直且侯”的意思是说,这些朝臣无不忠诚正直,而且无不得到庶民的一致拥戴。“忠诚正直”,是从朝臣的个人之德而言,也是从他们对待君主而言;“庶民拥戴”,是从朝臣仁民爱物的行为而言,也是从他们对待庶民而言。同时,“直”是“侯”的前提。

这里的“侯”字,是不是指“诸侯国君”呢?不宜这么说。孔子说:“雍也可使南面。”这不是说“冉雍”应该作“诸侯国君”,而是说“冉雍”有“诸侯国君”之德。“贤臣”能有“诸侯国君”之德,然后可以说“同心同德”。

“彼其之子”,其中的“彼”是指“那些”,“其”是指“诸如此类的”,“之子”是指“这些朝臣”。总起来说,此句的意思是说,那些身穿润泽鲜亮的羔裘朝服的人,那些忠诚正直而且得到庶民一致拥戴的人,以及诸如此类的人,必然是“舍命不渝”的人。

所谓“舍命”,不是“舍弃生命”,而是安心于自身的使命,因此,“舍”不能读为“捨弃”之“捨”,而要读为“房舍”之“舍”。“自身的使命”是什么“使命”?身在人间,则始终担当起“人”的“使命”;身居其位,则担当起“在此位”的“使命”。

《毛传》说:“渝,变也。”所谓“不渝”,意即“不变”。“不变”的是什么呢?坚守道义而不变。贤臣必然“以道事君,不可则止”,如果违背道义而事君,乃至阿谀奉承、讨好谄媚、欺上瞒下,则绝非“贤臣”。

三、第二章讲解:

原文: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

所谓“羔裘豹饰”,《毛传》说:“豹饰,缘(音怨)以豹皮也。”由此来说,这里得“羔裘”是用豹皮来作为镶边,汉服的正宗礼服,都有与面料不同颜的边缘。这与明朝文武官员用“禽兽”图案作为官服的“补子”不同,“补子”在官服上衣的中间位置。

不过,还需要说明的是,这里所说的“羔裘豹饰”,虽然属于汉服中的礼服,但是,这是礼服之中的朝服,所以,不是用豹皮作为“羔裘”全身的镶边,而只是用来作为两袖的镶边。这种不同,是因为武将所穿的朝服与文臣有所不同,以示区别。

“羔裘”使用豹皮作为修饰,在此当然不是仅仅为了起修饰所用,而是为了表明朝臣像虎豹一样勇武有力。与第一章比较而言,第一章所说的应该是文臣,此章所说的则是武将,所以下一句说“孔武有力”。《毛传》说:“孔,甚也。”

《论语》中说“子不语怪力乱神”,这里所说的“孔武有力”有何可称道的呢?关键在于那个“武”字。《说文解字》说:“止戈为武。”也就是说,能够阻止、停止干戈,才能称之为“武”。国家不能没有武将,但是,唯有能够阻止干戈、停止干戈,才是安民之道。

“彼其之子,邦之司直”,《毛传》说:“司,主也。”据此来说,这两句的意思是,那些诸如此类的武将,是国家主持正道之人。这是对“孔武有力”的重要注解,也就是说,这些武将都不是凭借其勇武而肆虐,也不是凭借其勇武而拓土开边,而是主持正直。

四、第三章讲解:

原文:羔裘晏兮三英粲(音灿)彼其之子邦之彦(音艳)

所谓“羔裘晏兮”,《毛传》说:“晏,鲜盛貌。”据此,此句的意思是,羔裘的毛色光鲜而仪容隆盛。既然第一章所说的是文臣,第二章所说的是武将,那么,此章所说的就是泛指文臣武将所有朝臣。

所谓“三英粲兮”,《毛传》说:“三英,三德也。”如果按照孔子的说法,所指的应该是“知者不惑,仁者不忧,勇者不惧”三者之中的“智仁勇”。但是,《郑笺》说:“三德,刚克、柔克、正直也。”由此而言,则是指能刚、能柔、正直三者。

从一个人的修养来说,应该同时具备“智仁勇”三德;但是,从一个国家的治理来说,因为人之德有所不同,所以,既需要能刚(能武)之人,也需要能柔(能文)之人,两者又必须都能“正直”方可。此诗所说的是治国之道,因此,郑玄先生之说可取。

“粲”字的本义,按照段玉裁先生之说,是指稻米舂得最纯最精。具体说来,是用八斗稻米可以舂出六斗另加大半斗的米。段先生说,按照他所见到的情况,用十斗稻米能舂出六斗另加大半斗的米,这是舂得最纯最精的米。由此来说,“三英粲兮”,指三德纯粹。

所谓“彼其之子,邦之彦兮”,《毛传》说:“彦,士之美称。”这两句的意思是说,那些诸如此类的文臣武将,无不是帮过之中的美士。这里所说的“美”,包括“德行”和“才学”两个方面,所以我们说此章是泛指所有朝臣。

一个国家,能有这样“三英粲兮”的“邦之彦”,然后能国泰民安,这是从正面而言,换言之,如果一个国家竟然使得这样的“邦之彦”不得其位、不得其用,反而渐渐离去,不仅不可能国泰民安,而且必然走向衰亡。古今中外,莫非此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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