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098：《论语·乡党》001（2017.03.07）

【学友好！济南大学赵宗来敬礼。因仍有9个群被封停，故今日之群友233个。所到之群，皆应邀而至；宗来手动逐群分段发文，约十五分钟一大段（第一段用时较多，故段落更大）。若有垂询，敬请小窗留言待答，群中不答。此虽名为“讲座”，实宗来自学所撰。敬学《论语》，不敢鉴评，只敢学习而躬行。文稿皆在121893048空间日志，任凭阅览、转贴。若无特殊情况，不再接受加群邀请。贵群不喜欢，请移宗来出。】

10.1.1孔子於乡党，恂恂（音寻）如也，似不能言者。其在宗庙朝廷，便便（音骈）言，唯谨尔。

【1】儒门经典所言之“圣人”，皆就其在人间之德行而言；经典之外，“圣仙佛”三者并言之时，则兼及其在人间之德行与既离人间后之果。何也？儒门经典，在于“修身齐家，治国平天下”，由此“下学而上达”，由此而“三才贯通平和”。

人在人间，既有人身，且人间本是清浊混杂、善恶并存之处，是故亦必有衣食住行之需，亦必担当人间之职责义务，亦必有性情事务，亦必与重重人相处。由此而言之，圣人与凡人无异。然而，因圣人与凡人之德不同，其行亦因而不同。

天地生人，有此身体与心性，亦必有使命与责任义务。身体者，圣贤君子用以完成使命、担当责任义务也；凡人之所以终究是凡人，是以此身体谋求名利，或借此身体而贪图享乐，或只知保养装饰此身体而不知修养心性，不知天命，亦不知担当责任义务。

心者，身与性之枢纽；性者，心与道之关键。身之言行，当听命于心，而不为事物所役使牵制方可；心之端正，须由性主宰，而不自私狂妄方可；性之纯善，须遵道而修行，而不为习性、秉性所拘限；圣人者，身心性道无阻、无滞、无碍，自然而然，与道无不合也。

倘若有丝毫“意必固我”，则未至于“圣人”。夫子所得之天爵，名为“至圣”，既非世俗之所授予，则亦非世俗之所能褫夺者也。“至圣”者，非谓“圣之至”，而是由“人”而至于“圣”之中正大道，如孟子所谓“人伦之至”也，“人”若舍此则无以至于“圣”矣。

圣人之言行举止，无非率性，无不天然，故非吾侪模仿所能至者也。然而，圣人之圣，由学习、修养、修行而后达，此则是人人可学可达者。世俗之人，修行未至于圣境，或以为夫子迂腐，或以为思想家，或以为君子，或以为贤人，由此亦可知矣。

【2】夫子身处乡党之间，但“恂恂如”、“似不能言”而已。“乡党”者，是“父兄宗族之所在”，犹如所谓“父老乡亲中间”；“恂恂如”者，温和、恭顺也；“似不能言”，似乎不能言说，而愿听人之言，自己则不多言多语也。

夫子何以如此？盖于父老乡亲之间，无以德傲人之心，无以功傲人之心，无以位傲人之心，无以多知多能傲人之心，亦只是“父老乡亲之一”而已。圣人之心，无城府，无芥蒂，只是一片仁善祥和，只是一视同仁，只是人我如一，故能如此也。

《道德经》有“和其光，同其尘”之语。其“光”何以能“和”？是其“光”由“中”而出，如白昼晴空之日，非以耀人眼目也；如黑夜晴空之月，非为令人欣赏也。日月之光，自然而然；圣人之性，亦自然而然也。

何以能“同其尘”？无论“尘”如何微小轻贱，圣人不以为其微小轻贱，亦不妄自菲薄也。“乡党”之中，必有男女老幼、高低贵贱，然而，圣人心中，未尝先存有区别男女老幼、高低贵贱之意，亦未尝先有人我之区别。

所谓“似不能言者”，此非“不能言”，盖不先存“必言”之意，亦不先存“不言”之意；当言而又可言，则真诚率性而言，言明即止；不当言虽可言，亦不言。朱子解之为“谦卑逊顺，不以贤知【同智】先人也”，此解可谓是君子之德，而非圣人之德也。

日月自然照人间，并非炫耀；黑夜晦朔不见日月，并非日月谦卑逊顺。《易》有“乾坤”，天地自然之道也；其《谦》卦，“山”居“地”下，非“地山”之道，而是示以“人道”；“山”高“地”广是自然而然，人虽如“山”而不敢自以为“高”，谦也。

《道德经》曰：“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；圣人不仁，以百姓为刍狗。”天地不仁，不限于人道也，人类生息于其间，何尝有意于生杀？圣人不仁，不限于仁德也，天下民人万物皆能“保和太和，各正性命”也。圣人于“乡党”之间，自然而然。

【3】夫子在“宗庙朝廷”，则“便便言，唯谨尔”。夫子在“乡党”，则如天地日月山川，如一自然之人，故而自然而然。然而，在“宗庙朝廷”，则可谓身在职位，必居其位而谋其政，而言行不可不谨慎。自然之人，圣人率性而不野；身居职位，圣人谨慎而不拘。

宗庙，天子诸侯祭祀祖先之所，是“礼法之所在”，人在其中，必端严庄重，唯恐亵渎神灵也。朝廷，君臣议政治国之所，是“政事之所出”，身在朝廷，则无论是卿相或大夫，言必关乎政教，是非偏正无不关乎邦国庶民，故不能不当言必言、有言必谨。

“便便言”者，当言则言，明辨是非偏正也。“唯谨尔”者，言必谨慎而唯恐有所失礼，唯恐有所偏差、过误、遗失也。身在“宗庙朝廷”之人，皆应如此，因而，夫子如此似与“圣人”无关。然而，圣人之所以能如此，非有所畏惧，而是至诚至善而自然如此也。

不敢不如此，或不能不如此，或自然而如此，三者不同。不敢不如此，有所畏惧也；不能不如此，勉力为之也；自然而如此，圣德之呈现也。有所畏惧者，时移位变或不如此；勉力为之者，虽自勉而未必能全；圣德之呈现，则如日月之行，四季之更替，全而无失也。

【今晚所学，到此结束，多谢诸友。今日事多，因而简短；学不在多，而在思而躬行。若有垂询，敬请小窗留言直说，所答仅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，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敬请告知，宗来将立即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，悉听尊便。诸君再见！晚安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