QQ群讲座稿154：《论语·颜渊》024（2018.05.1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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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12.23子贡问友，子曰：“忠告而善道（音导）之，不可则止，毋自辱焉。”}

【1】“子贡问友”，是问“与友相处之道”。何以不说“朋友相处之道”？同门为朋，同志为“友”；同门同事未必是友，志同道合不必是“朋”，是故，“与朋相处”与“与友相处”必然有所不同。进而言之，友不同于朋，朋不同于众。

孟子尝引用夫子之言曰：“道二，仁与不仁而已。”然而，“仁道”乃是“人道”，“不仁”则非“人道”矣，是故，“人道”唯一而无二，亦即无论与谁相处，皆发乎“仁心”，所谓“一视同仁”是也。然而，发心则同仁，而因人之尊卑、亲疏而不同，则谓之义。

子贡所问者，既是“与友相处之道”，则不适合于“与他人相处之道”，亦即不可不分尊卑、亲疏。然而，既然是“友”，则无论自身之位是尊是卑、是亲是疏，但凡不是公事之时，则只是“友”而已，存之于心者惟有“志同道合”而已，不可再存尊卑、亲疏之意念。

【2】“忠告而善道之”之“忠”，乃是“仁者”之所必然，不因人而异。“忠”者，发乎自身诚善之心以为人处世也。“告”者，有所闻所见而主动告知于人。若是陌生者则可告可不告，是朋则应告，是友则必告，不告则非友矣。

“善道”之“善”，亦“仁者”之所必然，亦不因人而异。“善”者，发乎本心本性者也，非“擅长”之意；若解为“擅长”，则是从技能、技巧而言。“善”者，既仁且智也，但非有意讨好，非用心机，非凭借技能、技巧。仁者至善，智者至诚。

“道”何以不写为“导”？“道”有“引导”之义，但不惟“引导”之义。“引导”之外，尚有“以道引导之”之义，亦即并非方式措施，更非代做抉择、强加于人。“道”者，见人有疑难而不得其解而使之能解也。于众可道可不道，于朋则应道，于友则必道。

所谓“不可则止”，非“我”有所“不可”，乃是所“告”者、所“道”者使之“不可”，或因情势而“不可”也。既是志同道合之“友”，为何有“不可”者？虽然志同道合，但有情意之不同，乃至会有冲突者，亦有虽志同道合而不知权变者。

所谓“毋自辱焉”，似恐自身招致羞辱，实则不然。君子之“忠告而善道之，不可则止”，非因惧怕自身招致羞辱而“止”。君子之所谓“羞辱”，在于其言行有不合礼义之处。当言不言则失人，不当言而言则失言，盛气凌人则失礼。失人、失言、失礼，皆辱也。

{12.24曾子曰∶“君子以文会友，以友辅仁。”}

“子贡问友”，夫子所言未加“君子”二字，则谓人人应当如此也。此章之中，曾子首言“君子”，则期望人人可以如此，学习君子之道者则必如此也。人人可以学习圣贤君子之道，但惟在自觉自愿，强求不得他人；既学圣贤君子之道者，则不可不自勉自律。

“以文会友”，何谓也？君子之所凭借者，“文”也。“文”是何义？一者，载道、明道、合道之文本；再者，“人之所以为人”之言行。既学圣贤君子之道，则必修道、守道、行道，必身心一贯、言行一贯，若非如此，则不足以称为“君子”，亦非“君子之友”。

《说文解字》曰：“会，合也。从亼（音集），从曾（音增）省。曾，益也。”既是“从亼”，则“会”字有“聚集”之义，但“会”字之要义不在于此，而在于如何聚集、为何聚集，而此义在于“从曾”。“曾，益也”，谓君子之聚集，在于切磋琢磨而皆能有益于己。

“如切如磋，如琢如磨”，首先在于自切自磋、自琢自磨，其次在于彼此切磋琢磨。切琢，在于去除不应有者；磋磨，在于精益求精。君子会友，必以此而自正、自修，是自切自磋、自琢自磨而自益也；君子相聚，必能“忠告而善道之”，是彼此切磋琢磨而互益也。

“以友辅仁”者，既是君子，则皆是“志于仁”者；既是“友”，则皆是“志同道合”者。是故，君子之会友，皆是相辅相助而使之彼此皆能成就仁德、仁行。是故，所谓“益”，非以谋利也；君子既能“以友辅仁”，则君子各得其益，而小人各得其利、各得其乐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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