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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Q群讲座稿234讲:《诗经·豳(音宾)风·七月》(七)(2017.07.23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第二三四讲:QQ群讲座稿:《诗经·豳(音宾)风·七月(七)(2017.07.2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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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、第七章讲解:

第七章原文:“九月筑场圃(音常普),十月纳禾稼(音驾)。黍稷(音鼠记)重穋(音同路),禾麻菽麦。嗟(音接)我农夫,我稼既同。上入执宫功,昼尔于茅,宵尔索綯(音逃)。亟【同急】其乘(音成)屋,其始播百谷。”

【1】《七月》前三章,皆以“七月流火”开始,盖重申此诗之旨也。阴气虽孕兴于夏历之四月、五月、六月,而生发出现于外,且发挥作用,则在在夏历之七月。周公作此诗之时,周朝之情势,便如夏历七月,然而,可叹时人却以为如春季之初。

固然,从一个朝代之兴衰而言,当其初建之时,确如春季;然而,从一族而言,自始祖后稷开始,经历代豳地先公而至于周朝初建,是得天之命以救民于水火而已;然则,周朝之后,周族并非就此消亡,但如四时更替而生生不已,方属正常。

周朝自始至终,犹如一个四季。然而,后稷、豳公至周文王之仁政爱民,则无周朝之建立,是故,若言周朝之建立犹如秋季收获季节,亦无不可。只是,周文王之时,只是“三分天下有其二”;周武王之时,只是灭纣;周成王之时,亦未尽得天下之心,故如孟秋也。

纵然是尽得天下之心,又岂敢不“乾乾夕惕”、“居安思危”哉?正如帝舜所言:“天之历数在尔躬,允执其中!四海困穷,天禄永终。”周成王亦有言曰:“皇天无亲,惟德是辅。民心无常,惟惠之怀。……慎厥初,惟厥终,终以不困;不惟厥终,终以困穷。”

然而,全诗八章,第一章实始于“一之日”,即夏历十一月;第二章实始于“春日载阳”,即夏历正月;第三章实始于“蚕月”,即夏历三月;第四章则始于四月,第五章始于五月,第六章始于六月,第七章始于九月,第八章始于“二之日”,即夏历十二月。

八章之诗,看似错杂混乱,其实则其序井然,亦即始于夏历十一月,经四季而复至于夏历十二月,“周而复始”之义在其中矣;末章以“万寿无疆”结尾,非言一人之能“万寿”,而是周朝之“万寿”。然而,若不能“敬天保民”,却“逆天虐民”,则“百寿”亦难。

【2】“九月筑场圃(音常普),十月纳禾稼(音驾)”,《毛传》注:“春夏为圃,秋冬为场。”此虽谓之“场圃”,却实指“场”,亦即存晒处理谷物之场地,今谓之“打谷场”。何以言“筑”?其地于春夏则用于种菜,五谷收获前则铲平、轧(音讶)实。

为何“九月筑场圃”?万事皆须事前预备。九月,谷物将熟而未熟,故早筑“打谷场”,以便时至十月“纳禾稼”。从“筑场圃”至“纳禾稼”,其中有将所收谷物运入“打谷场”之事,有在“打谷场”处理之事,有将粮食存入粮仓之事。

“纳”,收获之后存放于“场”也;“禾稼”,尚未处理之谷物也。“打谷场”亦即处理谷物之场地,是故“禾稼”在此场地而处理为粮食,进而将粮食存入粮仓之中,是故,“纳”既指存放“禾稼”于“场”,亦指存放“粮食”于“仓”。

“黍稷(音鼠记)重穋(音同路),禾麻菽麦”,《毛传》注:“后熟曰重,先熟曰穋。”此皆所“纳”之“禾稼”,然而,只是以此作为“谷物”之类象而已。“黍”,加工后谓之“黏米”、“黄粱”;“稷”,五谷之长(音掌),高粱也,黏者为秫(音塾)。

“重穋”,是一种谷物,后成熟者谓之“重”先成熟者谓之“穋”,盖指今所谓“谷子”者。“重”,其本字为“種”,或谓应当写作“穜”。何以如此?因汉朝时,将“種”与“穜”二字之义互易,因而,“種”字之义反而被“穜”之义取代。

由“穜”字之象而言,“童”本有“无毛”或“毛发稀少”之义,禾苗从“无”到“幼苗”之象与此相似,故有“种子”、“种植”之义,汉朝始以“種”字表此义;“種”字原义“种植较早而成熟较晚之谷”反而由“穜”字表达。故诗中仍当用“重”字。

“穋”,亦写作“稑”,是“种植较晚而成熟较早之谷”之义。“禾”者,其本义为“谷”,其籽粒为“粟(音素)”,去壳而后谓之“小米”。然则“重”、“穋”、“禾”皆为“谷”,何以其名不同?以其属于同一类,故皆谓之“谷”;以其各有不同,故又各有其名也。“麻菽麦”则分别指青麻、豆类、麦子。

总之,“黍稷重穋,禾麻菽麦”虽有八,而实则以此代指“百谷”。物之成熟,必有先后;人之做事,亦有先后。禾稼陆续成熟、入场、进仓,农夫勤劳一岁而终得收获,其辛苦可想而知,然而其内心却欢欣安宁。

【3】“嗟(音接)我农夫”,非农夫之嗟叹,而是周公之嗟叹。为何嗟叹?叹农夫之不辞辛劳也。固然,周公并非君主,然而,从圣人传《诗经》之旨而言,则可谓君主须知庶民之苦,体恤民情,爱民如子也。保民,君主得天之命也;仁民,君主之德行也。

“我稼既同”之“我”,是何人也?由“君臣民一体”而言,庶民丰收,亦即君主之丰收也;有“井田制”之公田、私田而言,公田所收则归公,私田所收则私有也。是故,“我稼既同”,谓公田之禾稼,亦即私田之禾稼,俱已收获其已入粮仓也。

“上入执宫功”,《毛传》注:“入为上,出为下。”所农夫之宅,有二亩半在井田之中,又有二亩半在村镇之中;井田之宅,农时繁忙时所居之处;村镇之宅,是农闲时节所居之处,农夫以此为定居之宅。故农夫归村镇之宅谓之“入”,暂居井田之宅谓之“出”。

所谓“上入执宫功”,是指农夫之农事完毕,则回归村镇之宅,而执持村镇之宅可行之事。“宫功”者,在家宅可为之事也。有何事可为?即“昼尔于茅,宵尔索綯”。《毛传》注:“宵,夜。綯,绞也。”意谓白昼收取茅草,夜间用以搓制草绳,以待明年之用。

“亟【同急】其乘(音成)屋,其始播百谷”,《毛传》注:“乘,升也。”《说文解字》曰:“亟,敏疾也。从人,从口,从又从二。二,天地也。徐锴曰:‘承天之时,因地之利口谋之,手执之,时不可失,疾也。’”是故,“亟”者,不失时机而敏行也。

“乘屋”者,登上房屋。何处之房屋?《郑笺》与《疏》皆曰乃指“野庐之屋”,即井田中之屋,而《毛传》未注。既然未注,则不必专指“野庐之屋”。盖当此农闲之时,农夫须预修其井田中、村镇中之房屋,亦当预修朝廷之房屋。

何以此时预修房屋?一者,房屋不可不修,以防来日降雨而漏雨,更防坍塌,是安居之必需。再者,惟有此时是农闲时节,此后豳公须于“公社”之中祭祀涉及之神,祈求来年百谷丰登;三者,夏历正月之后,即将播种百谷,又将再次忙碌而无暇矣。

农夫之劳作,如此如此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周而复始。君子之修行,君主之政教,又何尝不应如此?“子在川上曰:‘逝者如斯夫,不舍(音设))昼夜。’”江河之流,昼夜不停歇;天地之生物,四季不停歇;日月之运行,何尝有休歇?君主之政教,岂可休歇?

【今晚讲学已毕。多谢诸友。若有垂询,敬请小窗留言直说,所答仅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,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敬请告知,宗来将立即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,悉听尊便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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