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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论语》讲座稿225《宪问》039(2019.11.26)
发布日期:2020-08-04   点击:

《论语》讲座稿225《宪问》039(2019.11.2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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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40子击磬(音庆)於卫。有荷蒉(音贺愧)而过孔氏之门者,曰“有心哉击磬乎!”既而曰“鄙哉硁硁(音坑)乎!莫己知也,斯己而已矣!深则厉,浅则揭(音弃)。”子曰“果哉,末之难矣!”

【1】夫子在卫国击磬。磬者,乐器之一。船山先生曰:“磬之为声,古人以为乐节(音乐之节拍),故《诗》云‘依我磬声’。共为响也,戛然而已,如后世之用拍板然,非有余韵可写深长之思,若琴瑟笙箫之足以传心也。”

既然磬“如后世之用拍案然”,则无独击其磬之理,何以独言“子击磬”也?船山先生曰:“磬无独击,必与众乐俱作。子击磬于卫者,盖与弟子修习雅乐,缘磬为乐节,夫子自击之,故专言击磬。”是夫子与弟子修习雅乐而夫子击磬以为节拍也。

众乐俱作,须有轻重缓急、先后抑扬,夫子击磬,弟子从而应之,然后能轻重缓急、先后抑扬可以有条不紊。师生有序,然后教学可成;君臣有序,然后政教可成;事物有序,然后可以合和。若要有序,须赖于“击磬者”自善自正,及“众乐者”从而应之。

君主治国平天下,则君主便如“击磬者”而知时知节,须有同心同德之臣、同心协力之民。是故,《书经·尧典》之中,帝尧以“羲和考历、敬授民时”为要务,政教农工皆须“与时偕行”;是故,君正且明,臣贤且忠,然后能趋于国泰民安、天下太平。

“击磬”而已,何必言“于卫”?卫,是诸侯国之名,而非地名。是故,“子击磬于卫”,所言似是“击磬于卫国”,实则有“指点卫国之政”之意,夫子“正名”之言,岂非夫子为卫国之政而作节拍?况且夫子“击磬于卫”,其声响岂是限于卫国?

【2】“荷蒉者”,是有草筐于其肩上之人。就实事而言,或为农夫,或为工匠,或为采药者,或为民间之隐士。然而,“蒉”以“贵”为表音之象,亦似指身居贵位者。身居贵位者,德配其位则尊,若德不能配其位则虽位贵而其人不尊。

就“荷蒉”之象而言之,荷为肩负之象,蒉有职任之象,是故,“荷蒉者”乃是肩负职任者之象,譬如从政、行事之人。朱子以为是“隐士”,或为必然也。推而言之,其德不足以配其位者,则不足以“为政”,反而不如务农工、采草药。

“过孔氏之门”,就实事而言,谓经过孔子门前。就其象而言,“过”者,旁观而未入也;“孔子之门”者,学习儒之道而修齐治平之境遇。“过孔氏之门”是旁观耳闻儒门之道而不入儒门,“荷蒉”则当肩负职任而惟肩负草筐,其草筐中之物非以救天下而欲自养而已。

《子张》篇有子贡之言曰:“譬之宫墙,赐之墙也及肩,窥见室家之好。夫子之墙数仞,不得其门而入,不见宗庙之美,百官之富。得其门者或寡矣!”此“荷蒉过孔氏之门”者,虽知“孔氏之门”而不入,立身门外而暂闻乍看,岂能见“宗庙之美、百官之富”?

自孔子之时而至于今日,于“孔氏之门”,有熟视无睹者,有道听途说者,有身在他门者,有旁观侧闻者,不足以知儒道;有误解或成见而绝不入儒门者,有旁门左道而入者,有虽入门而浅尝辄止者,亦不足以知儒道也。

纵然是“志于学”者,尚且有“入门、升堂、入室”之别,何况只是“过孔氏之之门”者?前者能认可“圣贤君子之道”,若未能“入室”,则难免有误解与不及;后者则或不认可,乃至因误解或曲解而力拒“圣贤君子之道”,由此而导致自误误人、误国误民,悲哉!

【3】“荷蒉者”闻夫子“击磬”之声,必有所感,由其所闻所感而有言曰:“有心哉击磬乎!”意谓“此击磬之人可谓有心之人矣”。其所谓“有心”者,犹言“坚其心、执其意,且有意而为之”也,亦可谓之“固执于心意”。

其所言之“心”,是何心耶?朱子曰:“圣人之心未尝忘天下,此人闻其磬声而知之,则亦非常人矣。”此“荷蒉者”,必不认可孔子为“无为无不为”之“圣人”,或许不过是认定只是“言必信、行必果”之“小人”,或不知深浅、不知时宜之“勇士”或“莽夫”。

何以见之?由下文其所言可见而知之。所谓“鄙哉硁硁乎”,谓夫子之知见鄙陋不可行,却又固执而力行,如此则无异于“一意孤行”、“顽固不化”,纵然“未尝忘天下而”意欲“救天下”,亦犹以一杯之水而欲救车薪之火,乃至犹如火上浇油。

所谓“莫己知也”,谓孔子不“度德量力”,乃至不知自己半斤八两,竟然以“救世主”自居。“荷蒉者”对孔子之鄙视,由此可见矣。所谓“斯己而已矣”,谓孔子如此,是单凭一己之意而欲加诸天下之人,何异于“狂妄”。

继而,“荷蒉者”又引《诗经·卫风·匏有苦叶》之言曰:“深则厉,浅则揭。”意谓若是水深及乎腰带乃至心口之处,则虽撩起衣服下摆亦无济于事,若无舟桥则不必涉水过之;若是水浅,则尚可撩起衣服下摆涉之;而今水有如此之深,竟欲涉之,是自苦且险而无成。

如此“荷蒉者”,不足以知孔子矣,然而,孔子“不尤人”,是故,闻其言而后曰:“果哉!末之难矣。”意谓确如“荷蒉者”言,由其本而成其末,难矣哉,谁能达乎“言必信于人、行必成其果”?“毋意、毋必、毋固、毋我”而已。

朱子曰:“果哉,叹其果于忘世也。末,无也。圣人心同天地,视天下犹一家,中国犹一人,不能一日忘也。故闻荷蒉之言,而叹其果于忘世。且言人之出处,若但如此,则亦无所难矣。”如此解说,其意不违于道义,而如此解“果”与“末”,则有所不妥,故不取。

古今之人,如“荷蒉者”之人,可谓数不胜数,是故,孔子以及颜曾思孟之时,虽有道而不能行于天下,然而,尚能有德及乎圣人之境者,苍生却未免于涂炭;孟子之后,如此之人众多,乃至在君臣之位者亦如“荷蒉者”,竟终无圣、无王。悲哉,苍生之不幸也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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