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论语》讲座稿233《宪问》047(2020.02.1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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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宪问》总述(三):
【7】无论为人抑或为政,皆以品性为重。为人而品性低下者,虽富可敌国,人亦皆贱之,恭维逢迎者做戏而已;其本人内心又何尝不自贱,惟其不愿自认耳。为政而品性低下者,虽位居尊位,亦如盗贼乘坐君子之车、怀藏窃取之宝,岂能不患得患失而长戚戚?
是故,明乎为人为政之道者,必欲上达;心性茅塞蒙蔽者,难免下达。上达者,必先固守其本心,而以道心修正其人心,从而通达天心;修心亦养性之功,通达天心则可尽性。下达者,追逐名利享乐,心性渐受蒙蔽而流于低贱。养性则事天,蔽性为鬼途。
学者之学道也,当为修己心性。修心养性,非远离人事,而适于人事之中呈现其心性修养之功效,不必刻意而为,亦不必刻意而不为,如烛燃则必有光,如日明则必远照。为学而不学道修心,但为名以炫耀,但为利以享乐,则非为学之道矣。己昏昏者岂能使人昭昭?
蘧伯玉之使者,夫子何以称之为“使乎使乎”?使者该当如此,此人无愧于使者之名矣。然则此人何以能与“使者”名实相副?惟口舌之利、言辞之巧,则徒有虚名而已;惟有内有其德、外辅以艺,如此心口如一,然后可谓实至名归、名副其实。
人非圣贤孰能无过,此言可以安慰、恕待他人,而不可以此自宽,更不可文过饰非。人不“欲寡其过”,则不思上达,乃至过失连连而不以为非,则难免于下达矣;“欲寡其过而未能”,此可谓自谦之辞,而不可用以责人,否则即是求全责备于人。
【8】为人与为政,所务皆当正其身心,不必有意正他人之身心。己心正,则必呈现于自身之言行;闻其言与见其行者,若寒夜遇火、日月当头。雪中送炭,聊济一时之困;锦上添花,或如画蛇添足。其身未正而欲正人者,或如杯水以救车薪之火,或如倾浊水于污泥。
为政须务正己身心,如何正己身心?在于“思不出其位”。立身之处谓之位,知己之位以及如何立于其位则需心之思。能安分守己者,可以独善其身;居其所而能使众人自正者,可以兼善天下。思而出其位者,或如心不守舍,或如捨己为人,终究是用心于外、迷失正道。
言行皆发于身,而应对于人物;身与人物之枢关者,心也。心役于物则心如物矣,以心役物则心若狂矣。心正而不为物所役,无役物之心而物自正,是和而不同、自然而然。言行发乎身,审其言行之正者,心也。大言不惭、言而不行、言行不一、言过其实,皆为过也。
小人不足以为政,足以为政者非小人。为政之君子,所遵之道有三,仁智勇是也。仁者之爱,无所不爱,但以此仁心而行,不计成败、得失、生死,故不忧。智者之知,无所不知,但以良知善性以辨义,故不惑;勇者之勇,但以其力以行其义,故不惧。
为政而不仁,虽自谓不忧而可忧;为政而不智,虽自谓不惑而已惑;为政而不勇,虽自谓不惧而非勇。仁智勇为三达德,君子能遵此道而修其德,便已行进于圣贤路途之上。尚在有生之年,孰敢自谓已能仁智勇?谦虚则可日进,傲慢即是自足。
【9】执矩以测方物,工匠之事也。君子不器,他人非物,君子岂能以工匠自居而视他人如物也?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之八德,仁义礼智信之五常,自守、自修、教人者也,非可持之以测人、责人者也。贤者之贤,遵道以行义也;纵是举贤荐能,亦非执一量化规矩所可得。
能否知人,在己之德行境界而知其德能,而非惟以死规矩而察其言行、论其事功。圣人可知贤与不肖,不肖者岂能知圣贤君子?君子修德怀德、学识成能而已,虽可求为人知,然而,无人知亦无所怨。怀德不遇者不自叹,但有自叹怀才不遇者。
贤者不诈伪,世人有诈伪,然而,君子不预先妄断他人是诈伪者;贤者因意诚而可信、守信,世人有不可信、不守信者,然而,贤者不事先臆断他人不可信、不守信。虽不妄断、不臆断,然而,贤者“视其所以,观其所由,察其所安”,亦可先觉察其诈伪与不信。
圣贤君子之心及其言行,不为世人所知者多矣。孔子修德得道,受天之命而立人道,以救天下人心人性,伤心于天下之无道,然而,微生亩以为孔子欲寻尊位而栖身,欲以巧言而求禄。天下如与不如微生亩者何其多!孔子立道于世、惟义以行而已,不怨不尤。
骥之所以为骥,乃因其德也。骥者,良马之名,何以谓之良马?其马之性,受之于天,可谓马之天性、本性也;岂能非惟守而不失,且能成而全之,此方可谓之骥也。若以力而判定,则骥或少或老或孕或病而无力,岂可谓之非骥耶?马失马性,则似马而非马矣。
天地生人,既得人性,蕴于人心而谓之先天之德,此乃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。此性,人人生而有之,无此则非人,失此亦非人;人能守而不失则不失为人,修之养之而成全谓之君子贤圣。是故,马之所以为骥者,但以其德;人之所以为圣贤君子者,亦但以其德也。
【10】人之德也,受之于天,存之于心,然而,成之全之则须后天之修养。受之于先天之德相差无几,后天之德则相差极其悬殊。圣人德同天地,贤人德合天地,君子德不违天地,善人保其先天之德而不失,小人有先天之德而时明时暗,恶人则先天之德完全蒙蔽。
德有不同,则待人亦必不同,强求不得。是故,有以德报怨者,圣人也。圣人何以能以德报怨,圣人德同天地,既不怨天,亦不尤人,岂有所怨之人?惟慈悲普渡而已。小人则往往以怨报怨,牙眼相还,然而冤冤相报无了时,其德使之然也,怪不得亦倡不得。
然则,孔子奉天命而应人世之所立者,人道也、中道也。人道,必通乎天地之道而又不同于天地之道,且须兼顾天理与人情,而不可偏废其一;中道,必导中人以上达,节下民以免下达。“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”,亦即人道、中道之法则。
德未达圣人之境,难免于有怨。何以应对所怨之人?直也。何谓直?其心与其言行之间,无虚伪,无欺诈,无枉偏,无奸邪,惟如此而能人之底限,免于使人堕入禽兽之道、丛林法则。所谓以德报德,贤人君子可行之,善人、小人亦或许可以自勉而行。
人之境界不同,所能知者亦不同。圣人之境者可知贤人、君子、凡俗,而贤人可以知贤人,君子可以知君子,贤人与君子却未足以知圣人,凡俗尤其如此,乃至凡俗之间亦未必能互知。其所不知,非不欲知也,乃未能知也,是故,对其人有何可责怪者哉!
圣人立道行义,以救正天下人心人性;所用以救之者,道也;为何救之者,义也。天有天道、天运,人有人道、人事,事有因果,是故,圣人所能为者,惟有尽人事,而成效如何则亦惟有听天命而已,对天又有何可怨哉!圣人立人道以救正人心,而人心必由人自救自正。
人如何自救自正?下学而上达而已。何谓下学?天在上而人在下,在人间而学人道也。何谓上达?尽性以通达天命也。为何下学?人在人间而人道不立,如尸位素餐也。为何上达?人性源于天,生而负天命,养性尽性方能通达天心。学而知道,觉而知命,悟而格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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