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五六讲：QQ群讲座稿：《诗经·小雅·皇皇者华》（二）（2017.12.24）

【欲学圣贤君子道，躬行孝悌敬读经。温柔敦厚诗言志，正解在于毛诗中。回归道统非易事，千年众说起纷争。近百余年反传统，今须本正且源清。宗来本是自己学，来到各群因邀请。今有群数二六四，每周今晚学诗经。群里不聊亦不辩，垂询请给我留言。来者不迎去不送，是否愿学凭自愿。文稿均在空间里，任凭转帖任浏览。】

请先阅读诗序与原文三遍（建议背诵）：

诗序：《皇皇者华》，君遣使臣也。送之以礼乐，言远而有光华也。

第一章：皇皇者华，于彼原隰（音习）。駪駪（音申）征夫，每怀靡（音米）及。

第二章：我马维驹（音居），六辔（音配）如濡（音如）。载（音在）驰载驱，周爰（音元）咨诹（音资邹）。

第三章：我马维骐（音旗），六辔如丝。载驰载驱，周爰咨谋。

第四章：我马维骆，六辔沃（音握）若。载驰载驱，周爰咨度（音夺）。

第五章：我马维駰（音因），六辔既均。载驰载驱，周爰咨询。

三、《皇皇者华》后四章讲解：

【1】第二章：“我马维驹（音居），六辔（音配）如濡（音如）。载（音在）驰载驱，周爰（音元）咨诹（音资邹）。”《毛传》注：“忠信为周。访问於善为咨。咨事为诹。”此章之义为：“我臣骑乘有驹马，六辔润泽且鲜亮。驰骋驱策走四方，若遇忠贤则敬访。”

第三章：“我马维骐（音旗），六辔如丝。载驰载驱，周爰咨谋。”《毛传》注：“（如丝），言调忍也。咨事之难易为谋。”此章之义为：“我臣骑乘有骐马，六辔和谐柔若丝。驰骋驱策走四方，若遇忠贤共谋事。”

第四章：“我马维骆，六辔沃（音握）若。载驰载驱，周爰咨度（音夺）。”《毛传》注：“咨礼义所宜为度。”此章之义为：“我臣骑乘有骆马，六辔在手而缓和。驰骋驱策走四方，若遇忠贤共忖度。”

第五章：“我马维駰（音因），六辔既均。载驰载驱，周爰咨询。”《毛传》注：“阴白杂毛曰骃。均，调也。亲戚之谋为询。兼此五者，虽有中和，当自谓‘无所及成於六德”也。”此章之义为：“我臣骑乘有駰马，六辔松紧合于度。驰骋驱策走四方，若遇忠贤相亲附。”

【2】“我”字，何以解为“我臣”？如果此诗是“使臣”所作，则“我”为“使臣”；然而，《诗序》既言此诗是“君遣使臣”之作，则是“君王”代“使臣”而言，是故，“我”为“我之使臣”。再者，“我”字兼“君王”与“使臣”二义，是“君臣一体”也。

“我”字既已有“使臣”之义，何以再言“马”？使臣以马而行走于四方，君王以股肱之臣而行政于天下，天日以六龙而运行于黄道。是故，使臣之马，犹如君王之股肱，犹如天日之六龙，由此可见使臣之作用矣。

“维”字，含有“维系”之义，“我马维驹”谓“我之使臣乘其马，所乘之马谓之驹；缰绳握于使臣手，行走四方以驰驱”。使臣维系其马，君王维系其臣，天日维系其龙，若无维系，则成各自驱驰而无所统摄矣。使臣行走于四方，乃是奉君王之命，而成君王之政者也。

第二章首句为“我马维驹”，二岁之马，谓之驹。第三章首句为“我马维骐”，有青黑花纹之骏马，谓之“骐”。第四章首句为“我马维骆”，黑鬃黑尾之白马，谓之“骆”。第五章首句为“我马维駰”，浅黑与白色之毛相杂者，谓之“駰”。

“驹”、“骐”、“骆”、“駰”，对于使臣而言，皆为马之名色；对于君王而言，则为诸多使臣。马之名色不同，各有其能；臣之才能不一，各有所长。使臣驾驭其马有道，则其马驱驰有方；君王统摄其臣有道，则其臣行政有法。

【3】第二至五章次句之“六辔（音配）”，即第二至五章首句之“维”，既“使臣驾驭其马之缰绳”，即“君王统摄使臣之礼法”。然而，“使臣”驾驭其马，有“六辔”操纵于手中；“君王”统摄其“使臣”，却不可强制，尤不可用“权术”。

第二章次句为“六辔如濡”。“濡”者，本义为湿润，在此引申为“因湿润而色泽鲜亮”。“六辔”何以湿润？由骏马奔驰之汗水而浸湿，可知“使臣”之鞍马劳顿。“六辔”何以色泽鲜亮？“使臣”喜爱洁净，喻其为官清廉也；爱护其马，言其仁德也。

第三章次句为“六辔如丝”。《毛传》注：“言调（音条）忍也。”何谓“调忍”？若谓“丝”如琴弦，则言“六辔”操弄于“使臣”手中，犹如拨动琴弦而奏乐，似闻其和谐温柔之声；若谓“丝”如蚕丝，则“六辔”柔韧，惟有生气而无杀气也。“礼之用，和为贵”也。

第四章次句为“六辔沃若”。何谓“沃若”？“沃”之本义为“灌溉”；土地因灌溉而水分充足，引申为“肥沃”；土地水分充足，则松软，由此而引申为“松弛有度”之义。“六辔沃若”，谓“六辔”在“使臣”手中，操纵自如，或松或紧，娴熟且有法度也。

第五章和次句为“六辔既均”，《毛传》注“均，调（音条）也。”“既”字之象，是一人背对饭食，谓已经用餐完毕，由此而引申为“某事已毕”。解“均”为“调”，谓“无不谐调”，“君王”以此嘉勉其“使臣”之德行政事无不谐调也。

【4】后五章第三句皆为“载驰载驱”。“载”者，“则”也。“载驰载驱”者，“使臣”出使四方，不敢有丝毫怠慢，是故，或纵马驰骋，倘若马行缓慢则挥策驱赶。“君王”用臣，则任其臣即信之，绝不掣（音彻）肘；若有所懈怠者，则亦不可不加以鞭策也。

第二章之末句为“周爰（音元）咨诹（音资邹）”，《毛传》注：“忠信为周。访问於善为咨。咨事为诹。”据此，则“周”为“忠信”之义；“忠信”者，有德行之人也。“爰”字之象，为上下各有一手，中有一物以相互牵引，由此引申为“援引”之义。

“咨”者，咨询于人以求善道；“诹”者，遇有不明或不详之事则咨询且采取其言。是故，“周爰咨诹”者，谓“使臣”所到之处，必由人援引，访寻当地忠信之人，而咨询以善道，听取处事之建言，谦逊有礼，“泛爱众而亲仁”，而不可高傲自居、盛气凌人也。

第三章末句为“周爰咨谋”，《毛传》注：“事之难易为谋。”谓“使臣”所到之处，必由人援引，访寻当地忠信之人，而咨询以善道，谋划难易之事以及如何处理。此谓“君王”叮嘱“使臣”，不可自以为是，而虚心请教也。

第四章末句为“周爰咨度”，《毛传》注：“咨礼义所宜为度。”所谓“礼义之所宜”，乃是“查漏补缺”之事。此句之义，谓“使臣”所到之处，必由人援引，访寻当地忠信之人，而咨询以善道，且咨询以“礼义所当行而尚未行”之事。

第五章末句为“周爰咨询”，《毛传》注：“亲戚之谋为询。兼此五者，虽有中和，当自谓‘无所及成於六德’也。”何谓“亲戚”？父母兄弟之类也。何谓“亲戚之谋”？谋求于父母兄弟也。人之于人，必有亲疏，二至四章言“贤其贤”，五章言“亲其亲”也。

何谓“兼此五者”？一曰咨，二曰诹，三曰谋，四曰度，五曰询，五者兼顾而不可或缺也。何谓“虽有中和”？谓虽然“使臣”既已得之于心且能和谐而处之。何谓“当自谓‘无所及成於六德’”？谓“使臣”不敢自以为周全完备，行事必慎之又慎，然后能成“六德”。

所谓“六德”，谓以上“五者”再加“谦逊谨慎”也。若是“君遣使臣”之前所言，则可谓告诫叮嘱其“使臣”；若是“君遣使臣”之后所言，则可谓嘉勉其“使臣”。何以如此？“使臣”者，关乎“君王”之德泽是否能普及于天下庶民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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