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诗经》第二九八讲：《小雅·六月）》（三）（2018.11.25）

【宗来自学，此文自成，群主邀请，故。今学诗经，回归正统；诗以言志，习必躬行；不事创新，但求中正；依据毛传，参照五经。不作旁观，不作赏评；学而习之，修齐治平。企鹅微信，共二九二，时久字多，惟静惟恒。周二论语，周日诗经。】

四、第二章讲解：

【1】原文：“比（音必）物四骊（音离），闲之维则。维此六月，既成我服。我服既成，于三十里。王于出征，以佐天子。”《毛诗诂训传（毛传）》注：“物，毛物也。则，法也。言先教战然后用师。（于三十里），师行三十里。出征以佐其为天子也。”

“比物四骊”，谓于众马之中，择毛色相同、气力相同者，以择定四匹纯黑色之马。色同则增威，力同则协力，精选则示天子礼遇之隆重。比者，比较而加选择也。物者，毛物也；以毛色择之谓之毛马，以气力择之谓之物马；毛物，兼及毛色与气力也。骊，纯黑色之马。

“闲之维则”，谓设马厩分栏管理、训练其马，管理与训练皆遵循法则。闲者，以木而分内外也，故言设马厩而分别管理之；军马固然不可惟养之于马厩，亦必按时以训练之。维者，维护也，兼涵管理与训练之义。则者，有法则且依法则也。

前一章已言将帅士卒必先精选、教之，而后使之出战，此章则进而言，战马亦必先精选、训练，而后使之出战。是故，《毛传》解此二句曰：“言先教战然后用师。”此所谓教战，兼言教人与训马，但偏重训马，若是教人则非惟教战，亦必教以仁义。

“维则”者，侧重言管理、训练战马，然而，亦兼及出师之军法。出师征伐，若将帅士兵不知仁义，则不合征伐之义；若将帅士卒训练不足，骏马训练不足，则征伐必增伤亡之数；若军纪军法不严明，或有法不依，则征伐难以成其功。

【2】“维此六月”，谓当此之际，正是夏之季月、即将立秋之时，以备征伐也。夷狄来侵，未必是秋季，但多在秋季。若非秋季，则无必待秋至而后征伐之理；若是秋季来侵，则须早作预防，早备战事，不可做无准备之事，正所谓“凡事预则立，不预则废”也。

“既成我服”，谓盔甲戎装既已完成。王者之安定天下，必“居安思危”，故而“六月”既已铠甲戎装无不完成，则非始于“六月”可知矣；战事在即，亦必“防患于未然”，此虽惟言“铠甲戎装”，而未言“粮草”，可想而知，“粮草”亦必早已预备之矣。

“我服既成”，非前句之重复，乃是铠甲戎装既已穿戴于将帅士卒之身，亦即“整装待发”矣。将帅士卒既经精选、训练，则有仁而知义，深知“保家卫国，敬天保民”之要，是故，其“精神抖擞，斗志昂扬”可知，其威仪凛然之态可知矣。

“于三十里”，谓即将出师之际，王者告诫曰：每日行军三十里则可以驻扎休息。于者，行军之行为也。三十里者，一日之行程，对常人而言则过急，对军人而言则不可谓之急，而可谓“不急不缓”。何以不急？备战而未战也；何以不缓？莫待入侵者伤人而后止之也。

“王于出征，以佐天子”，谓王者下令出师以行征伐，乃是以此敬天保民也。何以前言“王”，而后言“天子”也？言“王”，谓“万民归往”，是从“民心民意”而言，若违“民心民意”，则虽在王位而非“王”；言“天子”，谓“受天之命，以保天民”者也。

凡是天地所生之人，皆是“天民”，若“天民”相斗相残，则伤天心，如兄弟父母相互伤残则伤父母之心也。是故，“出征”必是受天之命以征伐逆天者，如依法奉命而除暴安良也。“王者”之征伐，非亲身行之，而由将帅士卒行之，是故将帅士卒之出征，是辅佐“天子”。

五、第三章讲解：

原文：“四牡修广，其大有顒（音庸二声）。薄伐玁狁，以奏肤公。有严有翼，共【同恭】武之服。共【同恭】武之服，以定王国。”《毛传》注“脩，长。广，大也。颙，大貌。奏为肤大公功也。严，威严也。翼，敬也。”

【1】“四牡修广，其大有顒”，谓元帅如诸侯，其出师之时，乘四牡之车；其马之体形，无不修长而广大；其马虽修长而广大，但其行动必听从于其头脑；其头脑之大，是其威武雄壮之象征。此二句但言元帅之马，实则以此而言“王师之军威”。

“四牡”，是元帅驾车之四马。前一章已言其马乃是精选者，其毛色皆纯黑，其气力亦相同，此章首句则言其体形之修长广大。以“修长广大”而言马之形体，固可谓肥壮健壮，然而，却又似乎不伦不类，若以“修长广大”而言“王师之军威”则顺畅。

言“四牡”之“修”，非惟其形体之修长，尤在于以喻“王师”装容威仪之美、队列之长；言“四牡”之“广”，非惟其形体之肥壮，尤在于以喻“王师”之强大、心胸之广大。“其大”，非惟其形体之大，尤在于以喻“王师”其志其威之大。

“有颙”，非惟马之有头面之大，尤在于以喻“王师”之有知仁知义、有勇有谋之元帅。“王师”之威仪如此，则必不负“王者”以及“天民”之所望矣。“王者”以及“天民”之所望，亦即征伐玁狁，平定天下，保安天民。

“薄伐玁狁”，谓征伐玁狁之类入侵之行动即将进行。“以奏肤功”，谓征伐必成其功而见其效，而可以上奏于“王者”，使“天民”因此功效而复得安宁也。以，据此也；奏，奏报于“王者”也；肤，边境疆域如人之肌肤也；功，敬天保民之功效也。

【2】“有严有翼”，谓“王者”征伐之师既有如此之威严，且有如此之敬畏。进而言之，亦可谓“王者”征伐之师既有如此之威严之元帅，是首领之威严；且有如此敬畏之将军、士卒，是辅翼之敬畏。如此“王师”，则可谓“协力同心，众志成城”矣。

“共武之服”，谓“元帅”与“将军”共同典理征伐用兵之事务。共，共同也，谓“元帅”与“将军”，犹如飞鸟之首与羽翼也。其首其翼如此，其体则谓士卒也。有如此之“元帅”与“将军”典理征伐用兵之事务，则士卒必心安而能勇。服，谓征伐用兵之事务也。

前言“共武之服”，谓其事之状也；复言“共武之服”，谓其事之效也。“以定王国”，谓既有如此之“元帅”与“将军”典理征伐用兵之事务，则士卒必心安而能勇，“王者”之天下各国，必能由此而获得安定矣。王国，“王者”受天命所治理之天下各国也。

无“王者之德”而居“王者之位”，则非经典之所谓“王”；居“王者之位”而无“王者之德”，则虽自为之“征伐”，但己既不正则非“征”，若非其罪则非“伐”。世俗之居“王者之位”者，若非“敬天保民”之心，则所用是将帅士卒岂能齐心协力以成其功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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