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诗经》第三四二讲：《小雅·黄鸟》（2019.11.10）（一）

【说明】宗来自学，此文自成，若非邀请，绝不妄呈。今学诗经，回归正统；依据毛传，参照五经。不事创新，但求中正；不抑不扬，不作赏评。诗以言志，习必躬行；学而习之，修齐治平。扣扣微信，三百卌三；时久字多，需静需恒。周二论语，周日诗经。

一、请先阅读诗序与诗文三遍：

诗序：《黄鸟》，刺宣王也。

第一章：黄鸟黄鸟，无集于谷。无啄我粟，此邦之人，不我肯谷。言旋言归，复我邦族。

第二章：黄鸟黄鸟，无集于桑。无啄我粱，此邦之人，不可与明。言旋言归，复我诸兄。

第三章：黄鸟黄鸟，无集于栩。无啄我黍，此邦之人，不可与处。言旋言归，复我诸父。

二、题解与诗序讲解：

【1】《秦风》有《黄鸟》一诗，其《诗序》曰：“《黄鸟》，哀三良也。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，而作是诗也。”其中之黄鸟，以喻“三良”，黄鸟尚知择木而栖，“三良”竟不如鸟，实则乃是以此而示于君主，贤者亦必择主而事，如孔子所说：“可以人而不如鸟乎？”

此诗之“黄鸟”，亦以喻贤良。何以谓之“刺宣王”？王者之教化不遵道，非惟其身不正，且夫妇之道、兄弟之道皆不正，因而至于贤良不宜身居其朝廷，天下之夫妇、兄弟亦无道，夫妇无道则家非家，兄弟无道则族非族，邦国无道则国非国矣。

孟子曰：“人有恒言，皆曰天下国家。天下之本在国，国之本在家，家之本在身。”身居王位者，担天下之责，其身不正则家不能齐，其家不齐则国不能治，其国不能治则天下岂能平哉？夫妇之道不正，兄弟之道不正，源于其身不正。刺之以使之能自正其身也。

孟子曰：“身不行道，不行于妻子；使人不以道，不能行于妻子。”既已“不行于妻子”，岂能行于臣民？天下之夫妇、兄弟因此而不安矣既已“不能行于妻子”，岂能行于臣民？王者如此，贤良岂能身居王者之侧？岂能任职于其朝廷？

有子曰：“因不失其亲，亦可宗也。”因者，可依之人也；宗者，宗主也。王者纵然不得贤良为依，尚有妻子、兄弟为依，尚不至于失其宗主之位；倘若妻子不可依，兄弟不可倚，其宗主之位难保矣。王者，天民之宗主也。作诗以深刺之，贤者之忠也。

【2】夫妇之道，人道之一。别而言之，夫有夫道，妇有妇道。由夫妇之道而言，则“夫为妻纲”，然而，夫合夫道，然后可以担纲，若为夫而无道，则不足以担纲。由人道而言，虽男女有别，而夫道不以妇道为前提，妇道不以夫道为条件，各正性命而已。

《郑笺》注《诗序》曰：“刺其以阴礼教亲而不至，联兄弟之不固。”《毛诗诂训传》于此诗第一章有注而言及“室家”、“妃【配】匹”，于第二章有注曰：“妇人有归宗之义”，是故，《郑笺》此注，符合《毛传》，兹取以作解。

何谓“阴礼”？据《毛诗正义》疏，“阴礼，谓男女之礼。昏姻以时，男不旷，女不怨。”“谓之阴者，以男女夫妇，寝席之上，阴私之事，故谓之阴礼。”是故，“阴礼”者，以婚姻之义、夫妇之道教导男女也，因涉及“阴私之事”而不可公开宣示者。

婚姻之义、夫妇之道，效法天地之序，惟有德至于圣、位至于王者，方能制而订之，而非身居王位者皆能制订。然而，身居王为者，掌教化之权，可以命人而行教化，使天下男女能及时知其义、明其道，使各家尊长能以此教其亲人。

是故，身居王位，而不以“阴礼”教人，或虽有教而不达，或所教非义违道，则天下难免有旷男怨女，难免有夫妇相弃。旷男怨女者，男当婚而不婚，女当嫁而不嫁也；夫妇相弃者，夫妇不知其道，或因情因欲而生淫乱之事，或因离心离德而有离弃之事也。

“联兄弟”者，《毛诗正义》以为，联犹合也，兄弟谓婚姻嫁娶，亦即是以夫妇为兄弟。然而，《正义》所引之证，皆汉朝以后之说，无经典依据，或许此所谓“以夫妇为兄弟”犹如后世俗称之“兄妹”。不如直解“兄弟”为“兄弟”。夫妇无道义，兄弟亦不合矣。

【若有垂询，敬请小窗留言直说，必敬答以供参考。谢绝闲聊与争辩，无礼不答。若贵群不想继续，敬请告知，宗来愿意退出。若有愿转贴、转播者，悉听尊便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