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诗经》第三八二讲：《小雅·何人斯》（一）（2020.09.06）

【说明】宗来自学，此文自成，若非邀请，绝不妄呈。今学诗经，回归正统；依据毛传，参照五经。不事创新，但求中正；不抑不扬，不作赏评。诗以言志，习必躬行；学而习之，修齐治平。扣扣微信，四〇二群；时久字多，需静需恒。周二论语，周日诗经。

一、请先阅读原文三遍：

诗序：《何人斯》，苏公刺暴公也。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焉，故苏公作是诗以绝之。

第一章：彼何人斯，其心孔艰。胡逝我梁，不入我门。伊谁云从，谁暴之云。

第二章：二人从行，谁为（音围）此祸。胡逝我梁，不入唁（音艳）我。始者不如，今云不我可。

第三章：彼何人斯，胡逝我陈。我闻其声，不见其身。不愧于人，不畏于天。

第四章：彼何人斯，其为飘（音飚）风。胡不自北，胡不自南。胡逝我梁，祇（音支）搅我心。

第五章：尔之安行，亦不遑舍（音设）。尔之亟（音疾）行，遑脂（音支）尔车。壹者之来，云何其盱（音需）。

第六章：尔还（音环）而入，我心易也。还而不入，否（音缶）难知也。壹者之来，俾（音彼）我祇（音旗）也。

第七章：伯氏吹壎（音熏），仲氏吹篪（音池）。及尔如贯，谅不我知。出此三物，以诅（音阻）尔斯。

第八章：为（音围）鬼为蜮（音欲），则不可得。有腼（音免）面目，视人罔极。作此好（音郝）歌，以极反侧。

二、题解：

以“何人斯”为题，来自诗中首句“彼何人斯”，其句中之意，谓此进谗言而陷害他人，究竟何人所为？是不愿相信乃是此人所为，未敢断定乃是此人所为，但愿人人莫为此等龌龊邪恶指事也。诗中之意，乃是就事论事，所指明确，作诗之法也。然而，《诗经》采入之后，则是以小言大、以近言远。

是故，于“彼何人斯”句中，截取“何人斯”为题，去“彼”字而不与“此”对言，则非局限于一人一事，而遍及古今中外此类人、此类事矣；斯，谓此类，以谗言陷害他人犹持斧斤伤人也；何人，兼有“何许人”、“何等人”之义焉，“何许人”谓进谗者与信谗者，“何等人”则有贬斥之义。

进谗者固然是奸佞宵小之徒，然而，用人不当者岂无责乎？君王如若既已用人不当，而又加之以重任，置之于高贵之位，或许尚可谓之错误；如若进而信从其谗佞之言，以致贤良无辜而受害，是奸佞宵小之罪，抑或是君王之罪耶？君王既成奸佞宵小之傀儡，岂非君王之不幸，邦国之不幸，天下之不幸哉？

奸佞宵小之徒，何等人也？卑鄙龌龊，为人类之所不齿者；陷害贤良，为邦国之罪人；乱义害德，为天道之所不容。然而，君王竟容之于朝廷，加之以重任，置之于高贵之位，信从其谗言，使之陷害贤良之计谋得逞，奸佞宵小则可恨，君王则可悲可叹。奈何君王终不醒悟，悲剧反复重演。

三、诗序讲解：

诗序曰：“《何人斯》，苏公刺暴公也。暴公为卿士而谮苏公焉，故苏公作是诗以绝之。”就史实而言，苏与暴皆国名，皆在王畿境内；苏公为苏国之君，本属子爵，以其身居王者三公之位，故称为公；暴公为暴国之君，身居王者卿士之位，以其兼管三公之职事，故亦称为公。

苏公何以刺暴公？暴公为卿士，虽兼管三公之职事，而尚未身居三公之位，其位低于苏公也；其位低于苏公，而苏公疑暴公向君王诬告于己，盖欲谋夺苏公之位，苏公因此而作此事讥刺暴公，若暴公果行此事，则苏公将与之绝交而不复往来。然而，苏公所疑未必是真，则此事何以存且采入《诗经》也？

读经，需由其人其事以明其道。苏公者，受诬陷者之类象也；暴公者，诬陷人者之类象也。苏公之刺暴公，且欲与之绝交，是受诬陷者讥刺诬陷人者，而无不欲与之绝交。治史者固当究其是否合乎史实，读经者则不必究之，不然，则视经为史，且由此而疑经矣。经如史书，而绝非史书。

但凡贤德之士、善良之人，无不痛恨诬陷他人之人与事，且欲“绝灭”此类之人与事，是良知之呈现也。然则，君王岂无良知哉？“苏公”讥刺“暴公”而欲“绝之”，以其身为受害者也。然则，“暴公”及其所行，害及邦国天下，君王之受害尤甚于“苏公”，君王何不惩罚而绝灭之也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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